灰发老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吧台后。
银发老人熟络地走进房间,门自动关闭。
他穿过吧台、柜台后的另一扇门,爬过了一道摇摇晃晃的木头楼梯,来到了一个客厅。
客厅的装潢陈旧却温馨。
小小的壁炉的上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画上是一个金发的姑娘茫然而温柔地望着屋内。
“怎么了?我的精英哥哥?”
“你厌倦了最伟大巫师的身份,想要纡尊降贵,回归渺小的家庭了?”
灰发老人讽刺道。他背对着入口处,盯着自己骨节突出、布满青筋的手,头也不回。
他似乎想要说些更讽刺、辛辣的言语。但在油画中的少女的注视下,他还是闭上了嘴。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这幅画是一副不完整的魔画。
魔画通常在魔法建筑的和墙壁上挂着,里面的人都是已经死去的人,能在肖像中自由地活动,吵吵嚷嚷地讲话,有时也会醉醺醺的。他们能在自己的肖像中随意地出入,互相串门。
但他们并不是真实的生命,之所以能做到上述的一切,是因为画师或者巫师本人在魔画里注入了痕迹。
也因此,在不串门——肖像和肖像间的痕迹互相碰撞、衍生的情况下,大部分肖像只能说几句类似口头禅的话。
而眼前的魔画中的肖像,却在诞生之际没有被注入一点痕迹。
她理应无法说话,像巧克力蛙卡片上的人物一样只能眨眼,害羞躲起来才对。
但现在,少女的肖像,却似乎能看出灰发老人的无礼,做出回应。
仿佛它有了自我意识。
就像,现在她的目光转向了房间里的另一人。眼中满是喜悦。
银发老人,阿不思·邓布利多没有辩解。
没有辩解自己从未解脱过,自己更想当阿利安娜的哥哥,而非最伟大的白巫师。
他自顾自地承担着来自弟弟的讽刺,仿佛这样才能更好受些。
油画中的目光对他来说仿佛是锋利的刀剑,他开始低下头不自觉躲避。
就在沉默似乎要将这炎热夏季的小屋内给冰封之际,伴随着一道火光,一点也不优雅,羽毛炸开的福克斯出现。
它叽喳乱叫着,似乎忘了自己是一只凤凰。
“请带着你的鸟滚出我的房间!”阿不福思粗暴地说道。
“福克斯?”阿不思也对它现在的状态十分惊讶。就跟看见斯内普和小天狼星握手言和一样。
从他还是个孩子时和它相遇以来,福克斯从未这样失态过。
即使是临近暮年,要浴火重生的时节,老态龙钟的它身上的羽毛仍旧是整齐的。
而且凤凰那优美的歌喉也能叽叽喳喳叫?
而福克斯本鸟,正急得不知所措。它想让阿不思召唤守护神和它一心同体。
这样他就会明白一切。
直到它看到了那幅油画。
嘎嘎!福克斯叼住阿不思的衣袖,使他的手指向油画方向。
一直看笑话的阿不福思先坐不住了。
“这和阿利安娜有关?”
福克斯点头。
阿不福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阿不思的神情也从惊讶转为了肃穆。
他们一下就想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母亲和阿利安娜的坟墓。
但首先,他们需要去校长办公室,看那封信。
福克斯认识阿利安娜。
魔法界的信储存的信息不光是文字,有的还储存了声音和图像,所以不识字的福克斯能看懂信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这也可能是口信——通过魔画中的肖像来传达。
阿不福思强忍着嫌弃将手搭在了阿不思的肩膀上。
阿不思朝福克斯说道:“我们走吧。”
一阵火光闪过。
两人消失在了原地,温暖的凤凰魔力拂过他们的身体。
恍惚间,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地。
校长办公室里,所有的肖像画都醒了过来。
但他们都屏住‘呼吸’,没有说一句话。
来到办公室的两人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