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守城?”平日里和个愣头青似的谭敬宗,冷冷的问道:“还是想做圣人?”
“你…”
“圣人,守不了城的。”
“可那些人是百姓!”
谭敬宗面无表情:“一路哭,何如一家哭,妇人之仁如何掌兵,如何守城,你若下不狠心,滚远些,本将来守,守不住,脑袋给你。”
“你…”
喻斌眼眶暴跳,月泉也一时有些六神无主,他了解齐烨,了解所有人,他不相信齐烨会下令连百姓一起杀,他也不相信其他人会下这种命令。
可如果不下令的话,难道就任由这些被裹挟的百姓攻城,就任由舟师乱军借着大量百姓的“掩护”爬到城墙上夺城?
江州失了,整个东尚道都要失。
“我说了,殿下顾忌民心,可我谭敬宗不顾忌,我数三声,无需你下令,闭口不言就是。”
谭敬宗很冷静,冷静的令人心里发寒。
“一,二,三!”
三个数,喻斌心乱如麻,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谭敬宗突然冲着两侧城墙大喊:“传大公子军令,射敌军右翼,角楼落石阻门,加热滚油,阻敌于五十丈外,城驽力溃前军!”
原本周围的司卫听到吵闹声还有犹豫,谭敬宗喊什么,传谁的令,司卫们也不会在乎,也不会听。
可谭敬宗喊的是“大公子”三个字,既然喊出了“大公子”,那么定然是喻斌下的军令。
喻斌,瞳孔已是缩成了针尖一般。
大公子,是他在南关时的“称呼”,司卫内部的叫法,到了东海外,当着外人的面,司卫从来没这么称呼过他。
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城驽射出了一支支长枪一般的大箭。
巨石落地之声与火药炸响之声,震耳欲聋。
喻斌再说任何话,再做任何举动,都晚了,敌军已是死伤无数。
这些敌军中,既有舟师乱军,也有百姓,被裹挟,无辜的百姓们。
战争,从来不是百姓所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