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雨、气,汇于一掌之间!
轰然落下!
“牧肇”的“道域”随之展开,此域,便名为“霸”!
为霸者之道,有我无敌!
只一瞬间,陈旷便被打进了江底,连同江水一起,“挤”进了江床里。
如果要形容的话,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正在被制作的压缩饼干一样。
从天灵盖开始,一直到脚趾,都在霎那间伴随剧烈的疼痛,差不多被碾成了一滩烂泥。
这是第一次,他依靠“见神不坏”被动获得的身体恢复速度,彻底跟不上毁灭的速度。
就算再快,也只够恢复一层表象的,换而言之,只是一个空壳子了。
“圣人……果然不可匹敌,开挂也没用。”
陈旷心中感叹。
“不对,还是挂开得不够大!”
“不过,这一次过后,想必我的的确确,是可以安安静静苟着刷被动了……
吧?”
陈旷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不详预感。
很快,思绪就陷入了模糊之中。
但同样的痛楚,他在幻境当中没能逃出皇城的结局当中承受过几次,因此并不觉得难以承受。
这一次,“移花接木”并没有触发。
陈旷倒是松了口气,反倒轻松了一些。
就算两倍返还,杀死的也仅仅只是一个被武圣毁去了前途的可怜人,真正的武圣本体,可还在闭关呢。
不如还是不触发的好。
陈旷眼前逐渐陷入黑暗之中,凭借最后护住心脉的一口气,心念一动,打开了身上的储物袋。
而此时的幻境之中,陈旷已经屏息凝神,幻化出了一架龙龈琴,弹奏“佚名”,暂时稳固神识,以便施展术法——
妖蜕之法。
“呜——”
忽然,有一道凄清箫声从江面上方传来。
陈旷也算是正统音修,立刻听出了这箫声的高妙,禁不住一愣。
这箫声,竟然在帮助他对抗武圣?!
箫声阵阵,如泣如诉。
“牧肇”冰冷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竺以鸣,竺阁主,天音阁如此有闲工夫,竟然来管我的事情?”
“还是说,你与这邪修一路?”
一个陌生的老者声音叹了口气,回答道:“路见不平而已。”
他似不愿意多做口舌之争,箫声继续响起。
“牧肇”冷哼一声,江面上顿时再度风起云涌,将箫声逼退。
竺以鸣尽力支撑,竟一时拖延住了“牧肇”。
此人亦是玄玄境,但显然修为比问死要深厚太多,才能牵制住假借肉身的武圣。
陈旷的压力骤然减轻,身上的血肉竟然开始重塑,眼看着竟然有机会活下来了……
但陈旷抽了抽嘴角,心里直爆粗口。
沃日,别啊!
平日里一天天见到的都是些黑得流脓的家伙,怎么这会儿冒出一个路见不平的好人了?!
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世界上还是坏人多一点比较好……
得,算了,他自己动手吧。
陈旷储物袋口子敞开,装着鲛人泪的盒子一出来就化作了齑粉,但鲛人泪一入水,却融入了水中,化作一团微不可查的水泡。
“啵。”
水泡往前一飘,吞下了另一件飘出来的物品——
甘棠所缝制的那个崭新布偶。
此刻这布偶上沾满了血液与肉糜,正是最佳的诅咒媒介。
水泡锁紧,融入了这布偶之中,将其护住,其上血液变化,形成了一道道符文,顺着水流卷入了漩涡之中,消失在江水中……
沉在江底的陈旷,则放开了护住心脉的力量。
上方的箫声顿时停滞。
……
“轰!轰!轰!”
问死与那三个神农司的宗师缠斗,虽不落下风,却无暇总是顾及身后的楚文若三人。
不过幸好,他们这次前来,似乎当真是只杀妖,不杀人。
并没有针对楚文若等人。
但问死心里同时也忍不住皱眉。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拦截他们,却只针对自己这个妖?
不过,马上,他心中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远处本来动静极大的江面上,忽地寂静无声了。
“牧肇”的冷笑声传来:
“陈旷已死!胆敢犯武圣阁者,皆如此人下场……”
之后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楚文若已经呆住,根本听不见了。
她手脚都软了,青厝连忙扶住她,沉声道:
“夫人……无论是一百年,一千年,只要我能活着,我都会为他复此死仇,不死不休……”
“千百年?太久啦。”
楚文若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真的太久了……我还以为这一次,总算能够学会如何当一个人,或是去爱,或是……去恨。”
青厝忽地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的思维,奇怪的凝滞了一瞬间,整个人被定格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而就在这一瞬间,楚文若已经伸手抓住了青厝腰间的剑。
“噌——”
雪亮的剑光出鞘,映照在她漆黑的眼中。
美艳、柔弱的女人旋转着,衣裙与血液共舞,像是一朵绽放的花。
苏怀嬴呆住了,她颤抖地伸出手,推了推面前倒下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娘……?”
天边,黎明的第一抹光终于亮起。
一轮朦胧的圆日逐渐上升。
“黎明到了!”
神农司的三人心中一惊,警惕起来。
但那恒我大妖却并没有出现……
三人正有些迷茫,那“风伯”忽地神情僵住,伸手直直指向了那轮初生的,有些黯淡的太阳,浑身颤抖起来。
其他两人一愣,连忙道:“怎么了?!”
“风伯”的表情几乎失控,恐惧地道:“月……月……睁……”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太阳”轮廓崎岖,洒落清辉——
那根本不是太阳,而是一轮满月。
此刻。
月亮,睁开了莹蓝色的瑰丽、庞大的眼睛。
想一口气写完的,更新吃了点,应该还有一章能结束这一段吧……大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