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担任两州总督期间,在禹、隋二州的所作所为对于当地的百姓而言,无疑救万民于水火的大善之举。
无论是开仓放粮,还是废除当地官府私自加派的苛捐杂税,亦或者是一开始的免除劳役,派禹、隋二州卫军前往坝区治水。
以及后续不间断的慰问民间疾苦,切实解决民生难题,重新审理冤案错案,打击恶霸豪强,归还被掠夺的土地,已经找不回主人的土地则收归官府所有,再以极低的田租租给百姓.
而且在突然卸任之前,还把门下弟子派往各地,延续他的种种善政,不至于人走政息,让百姓们切实地感觉到了官府存在的意义。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百姓得到切实好处的善举,加上某人暗中卖力地宣传,一时间,陆晨在两州俨然成了万家生佛的大贤。
是上天派来拯救深受苦难的黎民百姓的无双国士!
声望一时无两。
方玉等人一到任,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一部分百姓的拥戴,而后得以顺利施行各种仁政,其中固然有不少豪族被圈进空仓案被抄家流放,阻力不是很大的原因。
但更多的,却是陆晨在两州愈发恐怖的民望。
暗中的宣传,加上在陆晨的各种壮举中得到好处的百姓成为自来水后,自发的传颂,数以十万计的长生牌位.
这现象级的民望,让方玉等暂代县令简直受益无穷,即便是赶鸭子上架的璃月等人,竟也在短时间内把这父母官做得有声有色。
但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原本穷苦不堪,在生存线上拼死挣扎的百姓获益,必然有人利益受损。
陆晨毕竟不是银子,不可能做到人人爱戴。
他对两州百姓的种种善政,对于士绅豪族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甚至是灭顶之灾!
百姓有多爱戴官府,有多爱戴陆晨,那些原本靠着吮吸民血和国运不断壮大的豪族士绅,对陆晨就有多恨之入骨。
当然,大族之中并非都是吮吸民血之辈,但真正的积善之家的日子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更不会受到空仓案牵连。
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而那些习惯于赚快钱的大族,对陆晨却是真正的恨意滔天。
比如此时互县这对豪族父子。
看到父亲眼中流露出的恨意,吴良顿时感同身受。
毕竟谁家还没有个因为陆晨而获罪流放千里的亲人呢。
陆晨之罪,简直兆言难述。
不过生活还得继续,再怎么恨之入骨,眼前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得尽快解决。
“父亲,打从那狗官上任开始,咱们家已经陆续有数十户佃农退租了。”
他紧皱着眉头,沉声道:
“如今春耕在即,咱们家的地却大半无人耕种,再这么下去,咱们就算齐家上阵,今年也难有收成。”
“而且那狗官还把之前陆晨从禹王和其他大族那里抢来的粮食,像是不要钱一样低价卖给那些泥腿子,害得禹、隋两州的粮商这段时间一粒米都卖不出去。”
“听说那厮还打算学平县那个姓方的狗官,以官府的名义,出让一部分收益招募商人出资筹建什么惠民布庄、惠民药行、惠民餐馆.”
啪!
话还没说完,吴老便猛地一拍桌案。
“与民争利!这是与民争利!!”
“这些该死的武夫竟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若是再不尽快将此等狗官赶出禹州,还禹州一个朗朗乾坤,我吴家数百年传承,定会毁在这些贼子之手!”
吴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是啊,这狗官简直和那姓陆的贼子一样,自上任以来,方方面面都在动摇我等大族的根基,若是让她再怎么胡作非为下去,禹州再大,也再无我等的立身之所!”
“不能坐以待毙。”
嘭!
伴随着一声脆响,吴老手中散发出微光的核桃应声而碎。
他把手中的核桃碎片随手一丢,同时冷声道:“如今已到我等禹州名门望族生死存亡之时,不是那些狗官死,就是我们亡。”
闻言,吴良顿时神色一凛。
“父亲,如今整个县衙几乎都是陆贼的拥趸,那些狗官每个都是武夫出身,个个身手高强,连上千名禹王卫都挡不住他们的进攻,简直强得离谱,一般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只要她是个人,迟早会有弱点。”
吴老轻抚长须,淡然道:“只要她有了弱点,我们就能解决她。”
闻言,吴良顿时眼前一亮:“父亲可有妙计?”
吴老一脸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解决一个门下走狗毫无意义,互县没了一个璃月,还会有李月,赵月空降互县。”
听到这话,吴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
“父亲说的是,那我们该怎么办?”
“解决问题要从根本入手。”
吴老眼中满是冷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