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
“微臣如今心中只有大夏,儿女私情只会延缓微臣思考的速度。”
“微臣佩服柴姑娘的坚韧和仁义,但也只是单纯的敬佩罢了,与情爱无关,而且,微臣认为,感情是朝夕相处之后水到渠成的美好之物,因感激而产生的情感只是一时冲动之下的产物而已,并非纯粹的爱慕,所以,微臣从来不会因为感激而喜欢上谁。”
“是吗……”
女帝沉吟一声,眉头仅仅舒缓了片刻,便再次微微蹙起。
她迟疑了片刻,而后轻声说道:
“陆卿,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总归是要成婚的,国事固然重要,但家事也不可太过轻视。”
“当然,妖后乱政六年,天下被其党羽祸害得满目疮痍,如今江山倾颓,陆卿须与朕一同抗下中兴大夏的重任,这几年大抵是要一心奉公,不作他想,但是等到天下稍安,国事渐缓之时,陆卿还是得考虑一下终身大事的。”
闻言,陆晨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见他应下,女帝顿时眯了下眼睛。
片刻后,陆晨说起了正事。
“不知陛下召微臣何事?可是在数算之道碰到了难题?”
说到这个,女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便变得认真起来。
“朕确实心有困惑,不过不是数算之道。”
她轻轻摇头。
“朕所惑者,乃是治国之道。”
听到这话,陆晨不由得眉头一挑。
“陛下请言之。”
“嗯。”
女帝微微颔首,接着缓缓说道:
“陆卿,你说,我大夏三位先祖留下的祖宗成法,是不是都已到了危及江山存亡,迫切需要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这话题就有些敏感了。
陆晨仔细回想了一下。
要说这大夏的祖宗成法,他还真没什么好感。
无论是海禁,还是士绅不纳税,亦或者是供养宗室的养猪政策,宗室生杀特权,甚至是历朝历代都有的劳役制度.
这些制度都有其时代的局限性,设立之初,对稳定国家和短时间发展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长时间施行却是贻害无穷。
千年下来,早就把这个国家祸害得千疮百孔,若非女帝借助圣王的力量强势崛起,任由赵太后这么作下去,大夏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了。
禹州百姓的悲惨遭遇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这些极具时代特色的政策本就是根据当时的国情制定的,自然不可能一直适用于处在不断变化之中的国家。
而要说大夏如今最大,或者说最根本的问题,毫无疑问就是吏治。
或者说选拔人才的制度。
修士的追求可不是修身治国平天下,而是求仙问道,根本利益诉求存在如此大的差异,以所谓的圣贤之道治理国家,不出问题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