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这个令人心神颤抖的地方,推开门,清脆的门铃声响起,店内传来热情的“欢迎光临”。
“是池君啊,还是老三样吗?”
店家在间桐池刚入门时,便认了出来,毕竟这可是最为稀少的回头客。
“是的,超大份‘激辛’麻婆豆腐、超大份米饭还有super超级大圣代。”
间桐池边回答道,边环顾店内情况,只有一张桌子上坐着客人,生意还是那么的惨淡,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种级别的美味。
素来孤僻的间桐池意外地没有选择坐到周围无人的位置,而是坐在了店内唯一一个客人的对面。
这位客人在半夏时节依然穿着一袭笼罩全身的黑色长袍,胸前挂着一条十字架样式的项链,这种装扮在常世中一般被称作“神父”。
“你好,间桐池。”
间桐池坐下后,做出微笑表情,向“神父”打了个招呼。
“神父”似乎有些诧异,从他的细微表情来看,他应当是知道间桐池这么一个人的,但他对于间桐池主动地和他交谈这件事感到有些的惊讶。
“你好,言峰绮礼。”
神父并没有诧异多久,便报出自己的姓名,算是对间桐池招呼的回应,神父比较沉闷,回应后并没有挑起什么话题。
言峰绮礼,间桐池当然知道他就是言峰绮礼,在间桐家的情报收集中从三年前开始,便一直都在收录着他的情报。
——一位具有宗教狂人的苦修士,一位身经百战的代行者(圣堂教会所属的部门,专门负责讨伐异端,得到【代行者】称号便意味着是一等一的杀手)。
但间桐池从降灵魔术中所得到的情报则是,这是一位参与第四次圣杯战争并且活下来的人物,他活下来的过程似乎并不光彩,充斥着血腥与背叛。
这与间桐家所收集的情报是有出入的,能从那场战争活下来的人必然有着不同之处,又恰巧在此处遇见,间桐池抱着收集情报的想法,这才有了刚刚的互相问候。
“嘿,言峰绮礼,我知道你的,你在一九六七年出生,年幼时就开始跟着父亲进行圣地巡礼,一九八一年自Manresa的Stlgnatius神学院毕业,还跳级两年,真是一个天才!”
间桐池如同报菜名一般报出言峰绮礼的情报,并且用着略微浮夸的口气说出。
但坐在对面的言峰绮礼并没有多少的神色变化,甚至还不如间桐池与他打招呼的行为令他吃惊,仿佛这些情报都不是他自身的经历一样。
见言峰绮礼不为所动,间桐池并没有收敛,反而是更加放肆:
“要是你以当初的状况继续下去的话,做个枢机主教是没问题的吧?为什么要加入圣堂教会呢,难不成是受到你父亲的影响?甚至还做过一段时间代行者,你不会是宗教狂热分子吧?”
面对间桐池的发问,言峰绮礼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正在学习闭口禅的苦修士一样,沉默、寡言。
“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圣杯战争呢?”间桐池见言峰绮礼闭口不答,便直接把核心的问题问出来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听到此话的言峰绮礼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向着间桐池反问道。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自知失言了,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过段时间就是和“恩师”远坂时臣“决裂”的日子,而对方作为间桐家的继承人,只要略微关注下远坂家的动向,再结合最近的日期,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并不困难。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神父桑?”
间桐池像是没有听见言峰绮礼的反问一样,不依不饶的的追问下去,他现在这副略显做作的笑容反而比平常的表情与这张脸更加相衬。
言峰绮礼看着眼前满脸笑容的青年,“间桐池”,御三家中间桐家的继承人,在间桐家魔道衰败过程中突然出现的奇迹,是天生就拥有着魔眼的天才。
想必他与父亲还有老师都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吧,早早就对自己诞生的意义以及人生的意义做下注脚,奉为圭臬而深信不疑。他们从来不会感到迷惘,也从来不曾停下脚步。
无论面临人生中的何种局面,他们的意志都能朝着固定的方向前进,以明确的方针行动,从魔术的角度来说,他们已经找到自己所属的起源了吧。
对绮礼的父亲来说,这种起源就是对天主虔诚的信仰,对远坂时臣来说,则是身为贵族的骄傲——一种不同于平民,肩负着特权与责任的人才具备的自我意识。
而眼前的这个青年,从他现在的言行来看,是会理所当然的行使着天才的特权——“自负”。
这类人与言峰绮礼是绝不能彼此相容的两种人,只看得见眼前理想的人,根本无法了解没有理想的迷惘和痛苦。
绮礼并不想回答眼前青年的问题,不是青年轻佻的语言刺激到了他,更不是因为说漏嘴而感到羞愤,而是他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他有点后悔进入这家中餐馆了。
“神父桑是什么时候获得令咒确定成为御主的啊?不会是拜入远坂家以前就有了吧?那可真够早的,当时神父桑都还不在冬木吧?我可是间桐家的嫡传啊,都还没有获得令咒呢。圣杯怎么会提前这么早就选上你了啊,神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