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薛老弟,老哥瞧这时间也过去许久了,为何一直未曾听闻弟妹有身孕的消息?”车炮冷不丁地开始八卦了起来。
薛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回应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操心起这种事儿了?真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帮我琢磨琢磨怎么安置那些流民。”
“那还能怎么着!”车炮摆了摆手,接着道:“谁家的房子自然由谁自己去盖,念在他们给了我们三个月粮食的情分上,我们可给他们提供些许工具,再帮他们砍伐一些木材。如此,他们便不至于被冻死了。”
实际上,薛定并不担心住所的问题,他操心的是三个月甚至六个月后,这些流民的食物从哪来。
而且,现在大家才刚安定下来,如果突然来了那么多人,他们之间能不能和睦相处还是个问题。要是不能,那又该怎么解决?
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重新建造一座更大的城,一切从头开始。这样一来,大家“护食”的心理应该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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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来的城池,则可以直接扩建成一个更大的生产基地,专门用来生产设备和粮食。反正他也正好要建一个。
人毕竟太多了,不扩大生产,他真不知道到哪去找吃的。人没房子住还能活,可一顿不吃就会饿得心里发慌。
现在胡人不敢来了,等城建好,那他也得开始琢磨回去的事了。
他有想过,如果给自己来上一枪,或者挖个坑跳下去,说不定他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了。不过他并不敢冒这个险。
一来是这里还需要他,他就算要走,那也得把“身后事”安排妥当才行。二来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先试试。
反正现在来都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要是实在无计可施了,他再了结自己也不晚。
在林海雪原之中,目之所及仿若皆由冰雕玉琢,天地间一片冰清玉洁,晶莹璀璨,如梦如幻,煞是美丽。
只是这般美景无论何等摄人心魄,看得久了,也难免会让人觉得审美疲劳。薛定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很快便穿过了丛林,来到了京兆郡。
京兆郡是秦州的最后一个郡,也是整个晋国最繁荣的一个郡,毕竟长安城就在京兆郡里。
不过,京兆北边是太行山脉,而南边是秦岭山脉,长安就卡在中间的咽喉。所以如果长安被占,那就等于切断了通往中原的腹地,这也是薛定他们过不去的原因。
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长安,这会儿已近在眼前。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薛定等人踏出秦岭地界,入目之处尽是冰天雪地。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被白雪覆盖,茫茫然望不到边际。其间只是看到不时地隆起一些小雪堆,以及一些被冰雪封裹的建筑,此外再无他物。
这里既没有树木葱茏之象,也没有人烟袅袅之息,更听不到犬吠声声。四周都被茫茫白雪所笼罩。
要不是薛定亲身经历了这里气候的急剧变化,恐怕他真会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之上。
四周静谧无风,严寒却如隐匿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施展着它的酷烈。
薛定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数件衣物,外头还披了件厚厚的斗篷,整个人活像一只被层层棉絮包裹的粽子。
可那寒意仿如拥有无孔不入的魔力,丝丝缕缕地渗进衣物的缝隙,在他的肌肤上肆意蔓延。他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无数细密的冰针深深地刺着,一阵阵地疼。
“特奶奶的,为何如此寒冷?”
车炮一边走一边打着哆嗦,还时不时拿出酒囊,拉下面罩灌上一口酒又连忙盖了回去。见状,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不要喝那么多酒,等一下喝醉了,别怪老子把你们扔在这里喂狼!”薛定提醒了一句。要知道他这些酒可不是什么甜酒。
“哦,对!”车炮连忙点头回应。自打到了雪城,他第一晚就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醉过多少回了。
反正第一次喝醉时,他和两个男的抱在了一起;第二次喝醉后,在自己床头方便;第三次喝醉竟然滚落到山谷的农场里,和一群猪交流了一整夜…
有了这些经历,他现在可不敢再那么自信了。于是他收起了酒囊,把背包放在了胸前,然后解开绳子在里面翻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