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不止偷了一次，而是连偷了6次，也不止偷了一吨，而是近百麻袋，把藏身的山洞都快塞满了。

……

两个太阳从山脉上升起，映的河水波光粼粼，早起的欧燕从白色尖塔上掠过，带来并不暖和的夏末南风。注①

提尔·纳·丽亚城南，和城市隔河相望的觉醒宫，即是艾恩·艾尔帝国的皇宫。

三条纵跨塞纳尔河谷的长桥连接两岸，直通觉醒宫门，也是进入觉醒宫的唯一通道。

南岸的整座石山被削掉了一大半，皇宫就建在截面上，高耸的石墙环绕着整座觉醒宫。城墙上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座塔楼，隐约可见其中的皇宫侍卫。

皇宫内却颇为祥和，只在几个关键点有顶盔掼甲手持武器的侍卫。

嘭，花园中的石板路上猛然展开一扇橙红色的传送门，扩散的狂风吹得树枝摇晃，落叶纷飞。

传送门中走出一名手持木杖穿着繁复长袍的灰发精灵，脸型消瘦，颧骨突出，发际线捉急，但并不影响他的英俊。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装满故事的阴郁眼神，鬓角的几缕精致发辫说明他很在意自己的外貌。

他就是最受尊敬的精灵大贤者，上古之血传承者，帝国现今最强大的法师，克利凡·艾斯平·爱普·科曼·马卡（Crevan Espane aep Caomhan Macha），通常被称为阿瓦拉克。

随手关闭传送门，阿瓦拉克抬脚走向前殿，又猛然顿住。

他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空间波动。

艾恩·艾尔的法师地位很高，并不会被限制，帝都内又居住着帝国八成法师，几乎每小时都有法师开传送门来或者离开。因此，帝都的空间波动非常混乱。

但阿瓦拉克感受到的不是传送门的波动，而是上古之血特有的瞬间移动。

帝国如今所有上古之血血脉都在红骑兵内，都被他培养成了导航员。

导航员都常驻在北方的塞勒斯宫，没有命令不会回帝都。据他所知，最近也没有人请假……

那这又是谁？

等会儿再说吧，得赶紧去找陛下，艾瑞汀又去猎捕独角兽了。

那个满脑子杀戮的暴力狂难道不知道独角兽死光了他们也活不了多久？真见鬼。

导航员们的成长并不如预期，只有卡兰希尔一个还算优秀。但那个孩子实在太好斗，就快被艾瑞汀带偏了。

唉……这次回来发现一切都糟透了……

皇帝的麻药瘾头越来越大，什么都不管，连一个子嗣都还没留下。

艾瑞汀野心勃勃，妄图掌握所有军队。

伊勒瑞斯那个蠢货居然死了。

最看好的卡兰希尔越来越离心离德，唉……

阿瓦拉克叹了口气，脚步匆匆地走出花园。

……

和雷格里奥交换粮食和情报进行的很顺利。

当众人看到简易小码头上堆积的几十袋粮食时，就连一向沉稳的上尉都忍不住挥舞拳头。

回到房间后，马文关上门说：“答应我件事，再送给你同样多的粮食。”

“什么事？”

“带着你的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提尔城，越远越好，4天内我会毁掉这座城市。如果有可能，说服其他反抗军也离开。”

4天时间是马文瞎编的，他在尽可能给这些反抗军争取时间。

说实话，马文和艾恩·艾尔的仇没到灭族的地步。

他没时间也没本事领导一群反抗军推翻帝国，但他确实看不起那些尖耳朵。

据他所知，这里并不是艾恩·艾尔族祸害的第一个世界。

精灵们凭借上古之血在虚空中流浪，凭借一点魔法优势肆意奴役其他种族，他们无知、傲慢、懒惰、自私……

就像一群丧家犬，有什么可骄傲的？

既然敌对，那何不干脆顺手帮一把其他种族？帝都这里的反抗军能多保留一些就多保留一些。

上尉先生又被惊得愣在原地，不过这次没有莫杜斯，他留在地面监视城里的动静。

毕竟连续两个晚上出事，提尔城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马文也懒得继续劝，等待片刻后再次开口：“好了，地图给我。粮食稍后送到，听不听随便你。”

雷格里奥还是没说话，只是从木板床皮褥子下抽出一张颇大的羊皮纸。

马文点亮照明术，仔细看过地图，肉眼拍照，转身离开。

身后的上尉这才开口问：“您真能做到？”

马文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关门离开。

……

夜，塞纳尔河南岸，觉醒宫。

手臂粗的巨大白烛在立式烛台上燃烧，给长长的连廊带来一抹光明。

精美的石雕在墙壁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顶部雕花的石柱在连廊两侧静静矗立。

咔嚓，咔嚓，咔嚓……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盔甲精良的皇家侍卫走近，丝毫没注意到石柱顶端的阴影比旁边稍微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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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幕中的马文正手脚并用，扒在石柱顶端的雕花上，等到侍卫离去。

看着侍卫在烛光中拐弯离开，马文瞬移扒在下一根石柱顶端歇口气，而后再下一根。

连廊尽头就是他今夜的第一个目标，藏书室。

现在还不能炸皇宫，12个刺杀目标都有谁，大概在哪，他不知道；宏伟之门的技术资料在哪，他也不知道，宏伟之门在哪，他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