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陵游拆穿了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江云笙笑了一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她很想快些收拾好心情,可这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擦不干,抹不尽。
“是啊,我哭了,”她放弃了掩饰,直到现在,才终于开口说:“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骗的人了,多讽刺……我失去她之后,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悲伤。”
那是从不存在于名为“燕洛”的猫妖心中的情绪。
被丢弃,被弃之门外的时候,她想要活着。
被骗,被打的时候,她学会了恨。
凭借着自己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决定要自在一生。
“燕洛”是野孩子,因为猫妖血脉被遗弃,也同样因为妖怪血脉而活下来。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含着泪,眼里所有虚假的画面都在尽数崩塌,“我不再是妖了。”
“人该怎么做呢?我做不好人,她也做不好妖的……”
“燕洛小姐,或许我该这么叫你,”繁宁忽而弯下腰,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还真是连最后一层表象都要捅破啊,”陵游说。
“这早就是显而易见的事了,”江别鹤听到此处,脸上恰到好处的表露出几分遗憾,“斯人已逝,留下的是谁,也只有自己才有选择的权利。”
繁宁对此不置可否,“你真的不想再看看身后的魂么?”
“那根本不是她的魂魄,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是呢?”繁宁挑眉,“上天有好生之德,说不定也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到底是因你而生的‘人’,若非情谊深重,又怎么从初生便这般惦记着你?”
于情于理,没有任何联系的孤魂都不该表露出如此状态的依赖。
燕洛有些无错了,不知是被哪个字眼打动,她扭头望去,正好对上那双张望过来的眼睛。
“云笙……姐姐?”
燕洛垂眸,眼里冗杂的情绪被打了回去,一瞬变得空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