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蒹和钱琳琳坐着火车来到了北大荒,路过丹顶鹤屯子时没打站,直接来到了油田野外医院。
工程师钱焘带着病,用最后的生命,还在为石油开采事业做出贡献。可是,现在他被疾病折磨得,已经是半生半死的状态了。
当钱工看见自己的女儿钱琳琳时,好像是回光返照,说了好多好多的话。精神头也好了不少。过于激动,临终前的遗言说得语无伦次,用上海话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的话便绝气身亡了……
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云里雾里的互相猜测?
特别是最后,钱焘还断断续续的用上海话跟韩国鹏说:“以后啊!我……我女儿钱琳琳就托付给你了……你们两在一起吧!”
虽然,韩国鹏对上海话一窍不通,没听太明白。但是,乔阿蒹却听得真真切切,钱焘的心愿是让韩国鹏和钱琳琳结合。这让乔阿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快,醋意大发。
其实,钱焘平常说的都是普通话,只有在着急的时候说上海话,说话时,还非常快。 这让韩国鹏只听出来“浦东”两个字,其他的就像是听“文言文”一样?
经过,乔阿蒹和钱琳琳反复研究、翻译、琢磨,最后弄明白了。
钱工说的大意是,在他老家上海的浦东郊区,钱家有座老宅子,还有一座染房。这是他爸爸在解放前开作坊,做染布用过的房子,给他们哥俩留下的遗产,钱焘的一个哥哥死于战乱,他是单传了。
钱焘的爸爸,就是钱琳琳的爷爷。一生中犯了个大错误,在公私合营的时候,隐瞒了自己家的财产。 结果,死在了医院里。不长时间,钱琳琳的奶奶也死了……
“……”
另外,她们也听出来了钱焘的心愿,就是他死后,要求把骨灰,埋在浦东老钱家的祖坟地里。
乔阿蒹听见钱家在浦东郊区有闲置的厂房,顿时兴奋不已,正好租来做酿醋车间。
钱焘驾鹤西去了,乔阿蒹和韩国鹏帮助钱琳琳把爸爸的善事办完后。钱琳琳抱着爸爸骨灰盒和韩国鹏回上海了。
因为,韩国鹏考上的上海沪江大学,已经开学十多天了。
三人临分手的时候,乔阿蒹趁着这个机会,跟钱琳琳高姿态的说:“琳琳……你和国鹏好吧?韩国鹏属于你的了!”
钱琳琳闻听心想,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姐姐,刚要说推辞的话,却被乔阿蒹打断,接着她又对韩国鹏说:“在我最困难时候,是你帮助了我,我比你大七岁呢?你跟钱琳琳同龄,我想你们两在一起更合适一点……钱工说得对,钱琳琳就托付给你了!否则,钱工会不放心的呀……”
还没等钱琳琳和韩国鹏反应过来呢,乔阿蒹已经走远了,两个人同时流出感激不尽的眼泪。
乔阿蒹也是含着眼泪离开了他们,一个人孤独的来到了汽车站,坐上公交车来到丹顶鹤屯子。
几年的光景,屯子里没有什么变化。老样子,社员们辛辛苦苦的干一年,累死累活的粮食还是不够吃,一天两顿饭,还得把野菜和豆角粒拌在饭里充饥。
青年点里,已经没有啥人了。剩下几个与坐地户青年结婚的知青,因为回不了城了,大队给他们盖了房子。
原大队长范英兵恢复了工作,大队班子成员就剩下九组长了,其余的人全部被撤换掉了。
那座“枫桥”修好了,河水还是那样欢快的流淌着!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人间有常情,山水有相逢。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屯子里的人们听说乔阿蒹回来了,都为她着急,又为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