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蒹闻听,厂长说的话里还有出入,看样子还有缓和的余地,她赶紧解释的说:“对不起……厂长,我来晚了,是有特殊原因的呀?”
“强词夺理,说说吧!你是什么特殊的理由呀?” 厂长较真的问道。
“北大荒的一个老乡生病了,我把她接到上海来看病……所以,耽误了报道的时间,希望你二位领导能理解和宽容?”
王厂长闻听,乔阿蒹是为了给病人看病来晚的,理由比较充分。觉得她不仅人长的美,心地也善良,颇受感动,他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便对调度员说:“老左呀!她来都来了,就别让她回去再待业了……咱们不是要成立女子“黄包车”三轮队吗?”
“什么,你要留下她?王厂长啊!现在咱们厂的女工太多了,不堪重负呀。以后女工结婚、生孩子都是个问题。关键是,没有办法安置呀?那个女子“黄包车”三轮队,只是个想法而已,什么时候成立还不知道呢?你问问她能蹬三轮吗?如果能,就留下……”调度老左无奈的说。
乔阿蒹闻听,觉得调度老左太小瞧我了,她便来了犟脾气,不假思索的说:“厂长,我不怕磕碜了……什么黄包车、蹬三轮我都能干……”
王厂长和调度员,看见乔阿蒹是个倔犟要强的女人,看样子她真的不怕脏不怕累。两人合计之后,调度员老左服从厂长的意见,同意留下乔阿蒹,先安排她做一段拖拉机的装卸工。
就这样,乔阿蒹开始了装卸工的生涯。每天带着厚厚的口罩,又蒙着两层围巾,生怕被熟人看出来,坐在颠簸的拖拉机的后斗上,风尘仆仆的干起了装卸工。
她们装卸运输的货物,大部分都是煤炭,是从铁路货物处往各单位拉送煤炭。她们内部的叫法是“倒霉”,一天下来要装装卸卸十多趟,弄得她蓬头垢面,浑身上下除了牙是白色的,剩下的全是黑色的。
每当乔阿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妈妈看见女儿造成了这个样子,就心疼的说:“阿蒹呀!装卸工这个活又脏又累……你能吃得消吗?”
“妈妈……不用担心,我能坚持住!”乔阿蒹坚强的说。
“实在不行啊?让你妹妹的领导再跟交通局那边打个招呼,找找熟人,托托关系……给你调换个工作吧?”
“不用……妈妈,这样挺好!装卸工虽然苦一点累一点,但是劳动纪律要求不严,自由还随便。不像别的工种那样,一个萝卜顶一个坑。听他们说,等熬过这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轮班休息了。到那个时候,我有时间启动酿醋厂了……”
妈妈听罢心里想,女儿乔阿蒹长大了,成熟了,能用辩证思维的方式看待问题。独到之处就是谁也不愿意干的活,又脏又累的装卸工,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劳动纪律管理松懈,只要跟记录员搞好关系。可以偷偷的晚来早走,甚至可以偷着旷工。
妈妈薛爱梅听到这,还是觉得女儿乔阿蒹干装卸工,没有什么发展前途。莫不如让她自己干酿醋厂,现在国家还鼓励私人企业,她出主意的说:“阿蒹呀!你不如启用高燕,让她先去替你管理一下酿醋厂……我看她有管理和组织能力,口才也好!”
“妈妈啊!高燕是精神病啊?刚出院……酿醋、发酵她什么也不会呀……”
“管理者不用懂技术,你看现在的哪个工厂的领导懂技术呀?都是些白帽子在统治,一帮地痞之流人物,倒是把工人管理得老老实实。其实,有技术员就可以了,让他指导技术。工人们只管干活就行了……”
妈妈的话,让乔阿蒹茅塞顿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用高燕的名声,把酱油厂的技术员请过来,让她在台前,我在幕后。
未完待续 (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