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倘若真的毫无感情,王柄儒又怎会冒着杀头危险借给阿普一万人马?
只可惜二人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说出心中所想了。
……
“既然如此,你在此压阵,我去找一下那位叔叔,短则三日,多则五日。”
心中有了计较后,阿普开口道。
“好,公主放心去吧。”阿修正色道。
女子看了看对方,不由心中暗叹一声,连一个副官都能看出来的事请,王柄儒你是真不知还是在装糊涂?
待女子带着随从离去后,阿修怔怔出神,蓦然回想起当初一个少年拉着三条狼狗找自己打架的场景,一下子笑出了声。
将军啊将军,兄弟我可是尽力了。
……
王柄权夫妻二人好不容易送走了五个电灯泡,身边却又多了一千个电灯泡。
二人虽说单独坐在车厢内,可也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若二人说出些只有床第上才能说的话,不小心被外面那些官兵听了去,他们或许表面上没什么反应,背后肯定会以此为乐。
二人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哪怕牵手这种事都得小心翼翼背着人,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是在偷情搞破鞋。
不过所幸一行人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
南阳府,位于中州北部,几年前这里还是一处相对贫乏的地方,当地府衙也是连年入不敷出。
府台何温是远近闻名的清官,一身官服都烂得不成样子了也舍不得换,连胸口的补子都磨得看不出究竟是云雁还是鹌鹑了。
最后还是何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卖掉了陪嫁的一只玉镯子,才给这位清如水的父母官置办上了一件新官服。
有了新官服何温平时还舍不得穿,都是见同僚或者面圣才会穿一会,每次回家又赶紧脱下来放好,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后来南阳府上来了位王爷,名声如雷贯耳,是王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只可惜犯了错,被降为郡王,发配到此。
南阳府衙门穷得连饷银都发不起了,还要想办法迎接这位新来的郡王,这让这位四品官员着实愁白了好些头发,最后没办法,只得求助府内的几位大户,大家凑了些钱,最后办了个还算像样的接风宴。
作为客人的潘郡王自然不好意思空手来,就随手带了几件库房里的东西作为见面礼,结果就这几样不起眼的见面礼,愣是让这些在地方上还算阔绰的人惊掉了下巴。
……
红珊瑚手镯,西疆上好玉石籽料手串,爪哇满绿翡翠牌子,京城皇家琉璃厂的琉璃盏。
看着几位作陪目瞪口呆的样子,潘郡王还以为是自己的礼给轻了,连忙说着改日还会挨个登门拜访。
言下意识就是还有份更大的。
众人闻言这才赶忙解释,说是礼物太过贵重,他们不敢收。
笑话,随手送出的小玩意都比得上他们小半身家了,这要是改日提着大礼上门他们拿什么还礼?
礼尚往来,讲得就是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仗,就算敬不上一仗,五六尺总归要有的吧。
这位祖宗万一真提着份大礼上门,他们还不得卖房卖地,把自家基业都拿来还礼?
在京城见惯了大世面的潘郡王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在南阳府这块低头上,银子比京城金贵多了。
之后几日,潘郡王都要到何府台家做客,当日众人都没好意思收下贵重礼物,潘郡王也没勉强,只是去何温家前,单独挑选了一只种水极好的翡翠镯子。
因为这些天听说了不少有关这位府台的传闻,尤其是何夫人卖掉嫁妆,替自家老爷做了一身新官服的事,传遍了半个南阳府。
潘郡王从小衣食无忧,自然无法想象没钱买衣服是什么感受,但将心比心,一个女子如此贤良淑德,就足够他敬佩的。
何温自然是执意不肯收,即便潘郡王说出“这是送给嫂子的”这类话也没能奏效。
潘郡王没了办法,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帮何府台发展南阳府,让当地百姓富庶起来。
送他银子他不收,可一旦提起造福于民,这位满心都是百姓的府台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不但吩咐夫人准备好饭菜,更是跟这位新任郡王彻夜长谈。
次日,府衙开始陆续颁布各种法令,之后三年间,南阳府的颓废风气一扫而光。
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何温一直秉承的为官理念。
随着当地百姓富裕起来,南阳府税收也一年多过一年。
南阳府衙门,总算不用那么紧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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