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王柄权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且不说严撼山与他有五六分相像,单就其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不输王柄权见过的任何一位将领。
老者腰背笔直,未穿甲胄,却仍是气势逼人,若非王柄权曾几经生死,参加过大大小小数次战役,怕真会被对方吓得两腿发软。
严军显然对这位女婿的表现十分满意,摆摆手道:
“王爷无需多礼,小女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王柄权重新直起身,露出儒雅笑意道:
“岳父哪里话,是我麻烦她才是。”
“哈哈哈,闺女的脾气我最清楚,王爷不必过歉,走,随老夫上炕聊,老周忒不懂事了,自家人哪有往客厅带的道理?”
老者说完,就转身带王柄权朝主人房方向走去,后者虽然全程脸上带笑,实则内心却早就骂开了:
“老狐狸,刚才还想给我个下马威,再说了,那老管事没你的吩咐敢乱来?”
翁婿本就是天敌,即便表面再和气,心中还是免不了有芥蒂。
……
来到主人房,严军也不顾及自己老丈人的形象,直接脱下靴子上了炕,王柄权也没扭捏,跟着上去盘膝坐定。在这地方,直接请人上炕算是最高待遇了。
王柄权来得突然,将军府里也没事先准备,老管事匆匆去了集市,翁婿二人趁着这功夫喝起茶来。
“觉得这里如何?”严军边给自家女婿倒茶,边询问到。
王柄权也没微微一笑,直言道:
“之前父皇总说岳父不仅善于带兵,处理政务也是一把好手,塔里干都司建立近二十年,一直奉行军丨政一体,从未出过任何纰漏。
这情形放在王朝任何一个地方,怕是早就乱套了。
东罕北突,施行武官治国几百年,每隔几年仍会有人拥兵自重划地而治,朝中武臣也大多貌合神离不服调令,敲打一番尚且能老实个几年,之后又蠢蠢欲动起来。
塔里干都司毗邻东罕收纳南羌,民风再彪悍不过,理应是最难教化之地,但叛乱一事在这里却从未有过。
小婿一开始还抱有疑惑,这一路走来,见得多了,方知岳父文治之功。”
王柄权说完,停顿一下,抿了口茶水。
严军则目露笑意,饶有兴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