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除了他,还有一队常年往返两地的商人,出门在外讲究财不露白,商队一行四人都是粗布麻衣的简朴装扮。
为首的男人四十出头,样貌端正,嘴边留着即便这个年纪也还为时尚早的美髯。
他的身边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十七八岁模样,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看眉眼与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是他的闺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伙计,长相憨厚,眼睛却总时不时往那名“公子”身上瞥。
许是看的次数多了,引起了队伍中唯一一名穿长衫的老人的注意,老者轻咳一声,年轻伙计这才赶忙收回目光。
王柄权随意扫视几人一眼,便已猜出大概,虽然背后有老丈人撑腰,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柄权收回目光,靠在栏杆上静静看着江面。
那名“公子”显然没怎么出过门,如今再无聊不过的乘船,也是面露好奇四处打量,船上那些绸缎瓷器她在家中看了不下八百遍,早就看腻了。
至于身边三位男子,一个是她爹,一个是酸腐账房,另外一个,连句话都说不利索的结巴,光是看看就心里堵得慌,因此她很快就将目光放到了那位挎双剑牵白马的俊逸侠客身上。
那侠客一袭白衣配双剑,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眉宇间却始终带着沧桑,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股化不开的哀伤,正是这股气息吸引住了这位整日待在闺房绣花的少女。
少女自以为装扮得天衣无缝,整整头顶术冠,来到船头。
她先是装模作样看了一会高出自己两个头的白马,然后朝王柄权一拱手,粗着嗓子道:
“看兄台打扮不似本地人,敢问兄台从何处而来,要到往何处而去啊?”
王柄权看着少女滑稽的模样,强忍住笑意,拱手还礼道:
“在下赵之逸,自京城而来,要去东罕王都办点事,不知公子贵姓,家住何处?”
少女原本忐忑的心情闻言放松了下来,略带兴奋道:
“在下姓田,田露,是塔里干都司人氏,这次跟着我爹出门做生意,喏,那就是我爹。”
少女说着,指向身后不远处的中年男子。
王柄权点点头,似笑非笑道:
“公子刚刚说你叫田露?”
“道路的路。”少女赶忙补充道,虽然表面极力掩饰,但眼中仍是透露出些许慌乱。
王柄权浅笑一下,没再追问,此时不远处的中年人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来到近前,先是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王柄权腰间的佩剑,随后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