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彻底成了一个坡子。
暴雨般的闷棍落在身上,如懿忍不住疯狂尖叫。
她拼了命想治眼前刁奴的罪,可无论她怎么说,却无人在意。
细碎的低语如牛毛般扎入她的每一个毛孔。
“我知道她,在我隔壁,好像是个疯子。”
“我以前还瞧见江大夫家女人拖着残腿给她洗衣服呢...真是畜生啊!全手全脚的怎么能把活计都丢给江大夫家女人,我家七岁的女儿都能帮着干活!”
“何止啊,你们不知道吧,我有次路过江大夫家,还瞧见惢心给她端茶摆点心呢。哎呦,你们不知道惢心脸都白了,还一个劲操劳,她就在那坐着一动不动,你说惢心图啥啊!”
“她还搁那一个劲呼来喝去呢,真是!”
“幸好江大夫带着惢心搬走了,要不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弄呢!”
听着这讥讽的话语,如懿目眦欲裂,她想要追上去问清楚,可随着她的反抗,落在身上的棍棒却更加用力。
衙役手上握着如懿曾经最看不上眼的特权。
这些污臭的权力,曾经如懿握在手中却嗤之以鼻。
权力在她手中是伤人的利刃,是将人逼上绝境的毒药。
如懿想要疯狂呐喊,她可是乌拉那拉家的嫡女,是大清的皇后!
“疯婆子!你是皇后,我还是玉皇大帝呢。”
衙役的讥笑声不大,却让如懿几度崩溃。
她不是疯子,她是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啊!
是她看透帝王虚假的爱,是她不要那肮脏的权力,这该死的贱民,怎么这么侮辱她!
那日到最后,如懿是被几个好心人用粪车运回去的。
躺在臭气熏天的板车上,如懿忍不住干呕,可她却没有半点力气反抗,只能拼命皱紧那一高一低的眉毛,试图用这种无声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是的,自从惢心走后,也无人再为如懿梳妆。
她只能捏着那鸡爪般炸开的手,蹭着灶下黑灰,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
如懿被丢在了门口。
好心人本想为她再请个大夫,可没想到如懿的第一句话便是贬低。
“体面,我的体面,你怎么能用这样肮脏的东西送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