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转过头,看着自己弟弟脸上那怨毒的神色,轻哼了一声,“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昨天若非那贾瑜不想多事,恐怕早就将你拿下治罪了。”
“这能怪我吗?”祖大粥忿忿道:“昨儿个的事大哥也看到了,那小子一来就鸡蛋里挑骨头,愣是要找你的麻烦,我若不出言顶撞,恐怕他就要骑到你头上拉屎了。”
祖大寿沉默了半晌,良久才道:“你派人通知那边,将贾瑜的行踪告诉他们,那些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好嘞!”
祖大粥听后变得兴奋起来,眼中露出狰狞之色,“贾瑜不是平日里被吹上天了吗,我倒要看看,他们遇到女真铁骑后还会不会像原来那么嘴硬。”
…………
今年的冬季来得格外的早,刚到十月份,天气便开始迅速变冷。
贾瑜从京城出发的时候,还是一副秋高气爽的季节,可在赶了大半月的路,进入辽东地界后天气便开始逐渐变冷,尤其是离开锦州后,便开始迅速降温。
当队伍离开锦州的第二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便降临到了这片土地上,一夜之间温度降了十多度,达到了零下五度。
不过好在出发前贾瑜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后,士卒们全都换上了厚实的冬装、棉靴,后勤辎重的队伍甚至还拿出了羊油分发给了士卒,让他们涂抹到脸上,这样可以很好的避免冻伤。
辽东梭子沟
雪落如麻,一队骑兵旋风似的从锦州方向奔来,他们在旷野中顶风跋涉,艰难行进,四野寂静,惟闻雪落沙沙之声。
天地萧索,大地一片纯白,一行顶着风雪,艰难的骑士从一条已经结了冰的河面上通过,看前方一片连绵山岭,这些人开始放缓了脚步。
到了山岭下,一行十几人停下来。
这些人里面穿着厚实的棉衣,外面罩着制作精良且厚实的铁甲,后背还有白色的披风,一眼望去全都是相貌粗豪,骑术精湛的汉子。
为首的一人年近四十,一脸的风霜,眼神犀利,戴了一顶看不出颜色的棉帽,帽檐垂下来护住了耳朵和脖子。
他骑在一匹褐色的战马上,两侧插着手铳,马背的得胜钩上插着一杆长枪,马鞍上还挂着一个硕大的万人敌,虽是天寒地冻,但他骑在马上的身子依然稳稳当当。
在他的旁边则是一名年龄比他稍微小点,身材消瘦的汉子。
他的个头虽然不高,但看起来也颇为精壮,除了腰间的手铳外,马鞍上还挂着一把铁锤,手上、脸上则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羊油,这使得他在风雪中也依然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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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刀,一行人的眉眼唇须边全都布满急了白花花的霜雪,身上毡帽斗篷尽堆积雪,看胯下战马躁动,不断打着响鼻,精瘦的汉子说道:“白队,兄弟们在风雪中赶了上百里路,全都累坏了,还是找个地方歇歇吧。”
被称为白队的汉子回头看了看,身后骑士们虽然还骑在马背上,但大多数人都尽显疲惫,很多人缰绳都抓不稳,只能勉强搂住马脖子,很显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和酷寒的天气把他们都冻得够呛。
这一行人是敢先营的夜不收,奉命前出大部队侦查敌情的。
只是离开大部队已经两天了,却依然没有发现敌情,这不免让这些夜不收们有些烦躁起来。
而且最让白队担心的是,他们这些人很显然低估了辽东的冬天。
虽然身上穿了厚实的御寒衣物,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他们这些习惯了神京天气的人都感到有些吃不消。
作为一名资深的夜不收,白队很明白,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个不起眼的风寒便可以夺取一个人的性命,所以遇到事情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他终于点了点头:“也罢……就歇歇吧,不过前面数十里外就是大凌河了,很可能会遇到鞑子,大伙要小心点。”
听到白队的话,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全都跳下了马,一时间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四起。
他们牵着马来到了一片林子里,开始整理自己的马鞍,有的则是从马褡子里掏出酒壶,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酒。
这种就是队伍专门为夜不收准备的一款烧酒,度数不是很高,但好处就是可以让在野外的夜不收的身体提供热量抵御寒冷。
夜不收作为大夏军队中专门探查情报的队伍,在挑选人的时候都是优中选优,无论是行军还是的打仗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