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半夜，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漫长的黑夜里落下的雨珠连着了串着银珠的长线，断断续续地，隐入黑夜中便难以寻找。

下雨的时候看不见月亮，这是常识。

女人穿着单薄的浅葱色睡衣以一种防备又孤寂的姿态坐在窗边，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抬眸，用灰色的眼眸无声的凝视着窗外依旧色彩斑斓的世界。

不得不提起，她有着一双叫人见之不忘的灰色眼眸，远远看去像蒙上了时光之尘的明珠，尘埃散尽之后，明珠依旧夺目。她仿佛天生性格冷淡疏离，有着世间难得的姝丽之色，可那双眼眸看向任何事物，万物万般皆不入她的眼中。

仔细看去，其实她的容貌并不算多么夺目，分明是生的平淡如水的眉眼，素雅寡淡的若白海棠，无香亦是冷淡傲然，叫人不自主地被她吸引，又将她遗忘。

“……小景，你睡了吗？”

伴随着一阵轻轻而短促的敲门声响起的，是听着温柔而又低沉的男声，带着些隐隐可以察觉出来的担忧。

女人听见了这个她熟悉的声音，却恍若未闻。

也许她已经听进去了男人的话，却偏偏只是低垂着一双灰眸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看着地上被扔了一地的玩偶，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小景？”敲门声停了下来，但是温润的男声中染上几分更为深切的关心和担忧。

“......”

想要说什么，但谁是小景呢？

好一会儿，女人才想起来小景就是自己，那些回忆里的片段一一浮现，女孩甜美的笑容出现在她的眼前。

于是她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回应的话，却又忽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女孩的幻影消失在眼前，房间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之中，一时间没有人打破这份沉默。

她.......好像忘了她要说什么。

于是女人接着保持沉默，就像一开始那样，接着静静地看着窗外。

“……”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后，外面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

一声接着一声，一次又一次，这里短暂的回归了寂静。

“012，我感到好难受……为什么我会这样反常？”江妄说话的时候，声音是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