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汇集了三山五岳、三教九流、龙蛇混杂、良莠不齐的人,不过,坏人居多。
不光这条街上汇集着良莠不齐之人,就连这条街相邻的街上,还有河上码头,都汇集着形形色色良莠不齐的人。
街上的人,忽见秋凤不谙世情似的东张西望的,不少人好像忽然见到财神奶奶似的,眼睛都放着狼一样的贪婪之光,像野蜂采花一样,四下里拥了上来,赔着笑脸,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的,喧哗一片,极其刺耳。
秋凤人儿虽小,但她见多识广,如今她乍见此情,司空见惯,但她最憎恨人这般围着她看西洋镜似的看着她,打她主意,伺机行窃,于是她勃然大怒,像一只愤怒的狮子似的,又蹦又跳,怒吼着喝跑了人后,掏出怀中一张发皱的相片,一边看,一边东张西望。
秋凤按相片索骥,寻找家一阵,来到一座气势雄伟而别致的大院院门前,左观右瞧后,看了一看手上的相片,一言不发,径直朝院门走去。
这座院房门的门卫乍见之下,霍然大怒,赶忙拦住秋凤,齐声喝道:“喂,姑娘,你……”
秋凤柳眉一扬,怒声打断他们的话道:“喂什么喂?给我让道,让道!”又道,“这就是秋家待客之道么?这就是狗仗人势的作风么?”
此话一出,惊怒门卫。
一个仆人呦呵一声,冷冷一笑,道:“让道让什么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你休在这儿撒野,你……”
秋凤不等他话说完,喝道:“大胆奴才,胆敢拦主人的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那仆人听得大怒,喝道:“姑娘,你……”
他话说至此,忽然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喝道:“何人在此喧哗?何人在滋事?”话音没落,一个约有二十岁的似仆女非小姐的女子从房门里步了出来。
两个仆男神情恭敬地赶忙说道:“秋姑娘……”
秋花忽然右手一挥,看着秋凤,但不言语。
仆男乍见手势,赶忙住口。
秋凤见仆人对她毕恭毕敬的,像对主人似的,不禁惊异,心里想,一个仆人打扮之女,难道身份高而贵?管她何等身份,我必闯进去!
秋凤一想完,怒哼一声,动身欲走。这时,秋花一双会说话的圆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又一转,不言自笑上下打量秋凤一阵,仍不言自笑,抱拳一揖,问道:“请问姑娘,您怎么称呼?您找谁?”
秋凤见她礼貌,说话温柔,满腔怒火,顿时全消,抱拳还礼,讥讽道:“你问我称呼干吗?你查户口?”顿了顿,又道,“我找姓秋名春的人。他是不是住这儿?”
秋花一愣,随即镇静,仍笑着脸,道:“我问你姓什么的,自然有目的啦。您找我家老爷有何事?”
秋凤一听,不禁惊喜,问道:“什么目的?”话说至此,脸色一沉,瓮声瓮气道,“我找秋春,关你何事?好狗不挡道,给我让开!”话说后来,声色俱厉。
秋花一愕,跟着大怒,但她脸上怒,转眼即逝。
这时,一个洪亮如同晨钟的男子声音道:“姑娘,你找秋春有何贵干?请讲!”话音一落,一个身材雄伟、气度非凡的年近五旬的中年俊汉,从院门里迈步而出。
此人一出来,秋花等人毕恭毕敬地齐躬身鞠了一躬,同声说道:“老爷,您……”
秋春不悦,怒声打断他们的话道:“站一边去!”
秋花等人齐声道了声是,动身站到一边去了。
秋春打量秋凤之后,问道:“请问姑娘,您……”
秋凤板着面孔,怒声打断他话道:“姓秋的老东西,你……”
秋花等仆人齐声怒骂道:“何方野姑娘,胆敢……”
秋春瞪了她们一眼,怒声喝道:“不得无礼,给我住嘴!”
秋凤一脸鄙夷,嘿哈嘿哈阴阳怪气地冷笑不已,却不说话。
秋春大怒,但脸上怒,转瞬即逝。
秋春眯着眼睛,盯着秋凤,瓮声瓮气地问道:“姑娘,你找鄙人有何贵干?”
这时,一股股极其浓烈的胭脂味,像风一样扑鼻而来,秋春的太太和姨太太鱼贯而出院大门,站在秋春身边两侧,如同屏风。她们个个瞪着惊异的美目,纳闷儿问:“老爷,发生了何事?”
秋凤忽闻了胭脂味儿,顿时胃肠翻涌,即将呕吐,她赶忙运气控制住作呕之情,心里骂道,这群娘们,打扮得跟妖精似的,无不像窑子里的小姐。
秋春见秋风脸色难看,病了似的,不禁诧异。
秋凤控制呕吐后,怒声问道:“你就是秋春么?好呀,你们这帮妖怪,蜂拥而出,是不是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啊?好啊,本姑娘正愁手痒,来,咱们比划,比划!”
秋春伸手一拦,喝住愤怒的太太和姨太太后,道:“请问姑娘,你怎称呼?我们绝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哼!”
秋凤见他彬彬有礼的,情不自禁地肃然起敬,抱拳一揖,道:“晚生姓秋名凤。”
此言一出,秋春等人先是一愣,继而惊喜,异口同声道:“你……你就是秋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