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陈苍亲至边界,负责接收南阳灾民。河东各县令也都在场,与南阳郡守核验无误后,便令县卒带着所属灾民离去。
此次灾民数量过多,超过万五千人。河东共有十县,秦稷便按照人数分配。每个县都有指标,起码得负责照顾千名灾民。这里面有些灾民因为年老体弱无法做工干活,所以也是负担。县内贫困也无妨,反正秦稷会酌情拨款。
“你就是韩去疾?”
“正是。”
韩去疾此刻是面如土色,因为长时间食不果腹的缘故,现在已是无比虚弱。好在刚才吃了些干粮,勉强恢复了些体力。在看到陈苍后,也是松了口气。
“见过上吏。”
“不必多礼。”陈苍面露微笑,打趣道:“郡君听说了你的事迹,知道你为了灾民甘愿冒险挪动界碑。好在州牧没有追究,免去你的罪责。知道你力大无穷,对你是颇为感兴趣。”
“对他?”
“郡君怕是不了解他。”
“韩去疾不过只是个鼠辈。”有青年忍不住出言提醒,“陈县君千万别看他佩剑,就以为他是什么侠客。想当初他与人起了争执,结果却是给人跪地叩首。虽然是天生神力,却从来不敢与人争斗。早些年有人霸占了他家的土地,他也忍着。有人抢了他的心上人,他也忍着。他在我们县是出了名的怂货,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
“嗯?”
听着他们谈论评价,陈苍则是皱起眉头。他来之前,秦稷就已和他交代过。也调查过韩去疾,发现他是随着父辈迁至南阳郡的。父亲被山匪所杀,母亲则是早早病逝,韩去疾是靠着蹭百家饭长大的。
他虽然分到了些农田,但韩去疾从来不去耕作,反而是经常去偷听官学授课。每日都佩戴家传宝剑,并且与些稚童谈论军事战争。
韩去疾祖上也曾阔绰过的,属于是诸侯王室。只是因为被大周所灭,加上只是庶出,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他胸怀大志,只是被人瞧不上。先前还曾想为吏,但因为没有钱打点关系,所以连个小小的村吏都没当上。
韩去疾在当地也算是个名人,只不过是臭名昭着。就连最低贱的屠户,都瞧不上他。每次韩去疾来讨要些下水,都会被屠户所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