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侧目瞅她。
一张干净的小脸,乖顺得一塌糊涂。
声线又细又柔,明显裹胁着几分伪装的讨好。
宁幼恩怕死他了。
怕他真把实习证取消,以后转新实习难找工作;更怕他,把宁家闹垮。
周赫心底轻哼:
要是当真这么怕,会走到这步?
推测到这,周赫又陡然冒了点火气在胸腔。
堵。
昨晚没她在床边,堵。
早上见她没在周氏,堵。
现在看到她佯装被驯服的乖样,更堵。
他嗓音沉沉,无温发重,“走。”
宁幼恩发懵,问他,“走...走去哪?”
不是说好,下周才回水月菀的吗?
宁幼恩杵在原地,手里捏着包带,表情很不情愿。
周赫拉下脸,她一秒怂。
脚步轻挪,出了工位,朝他细声嘀咕,“不是说好了吗?”
“你现在,在商量?”
周赫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外面的天渐渐暗下,过道上的应明灯逐步亮起。
一盏一盏的,照亮凝固在两人脸上的表情。
主打一个不高兴,一个好怕死。
宁幼恩心跳加快,提了提气,“堂堂周氏的总裁说话,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这时候给他戴高帽,摆明诓他。
但,也不急。
周赫收了收眼神,目光向前,“送你回去。”
一语落下,他先一步起脚。
宁幼恩反应过来,拽起包包小步跟在后面。
周赫人高,腿长。
一步是宁幼恩的两步。
她活脱脱就是只小尾巴,屁颠屁颠地紧跟着,进了电梯。
“周总,我能自己回去。”她还在试图商量。
“怎么?怕我出现在宁家门口,还是怕东窗事发,宁家鸡犬不宁。”
他故意挖苦她,宁幼恩认了。
电梯楼层缓缓下移,宁幼恩垂着小脸开口,“我不住宁家。”
闻声,周赫神情微凝,望向倒映在电梯反光墙上的她。
女孩轮廓纤细,单薄的夏日裙衫在她身上罩着,松松垮垮又柔柔弱弱,很好欺负。
但偏偏,在听见她不住宁家时,周赫的心晃荡了下。
昨天她拖着行李从水月菀出来,一个女孩子家能去哪?
“酒店?”周赫侧过肩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