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谢天云,我即将二十五岁,他三十九岁。
是一个与王大祥年岁相差不多的人,不过保养得比王大祥好。
没有如同明星一般,四五十岁还跟个小鲜肉一样的青春感。
也没有王大祥那种前尘过往实在是辛酸艰苦,岁月在身上留下远过年纪的沧桑感。
唯有成熟两字,比较与他贴切。
由内到外的成熟。
他见我是在他的办公室,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
就跟接见给他汇报工作的下属一样,眼神中没有往常接触那些场面人时,他们那种独有的情愫。
以前接触的那些场面人,若是官职较低,手中也没有多少实权,他们会刻意展露出一种江湖气。
叫你一声某老板,或者说话时故作豪迈,乃至于称兄道弟。
若是职位高一些,他都不把你当个人看待,呼来喝去,如同家仆。
谢天云看我的时候,眼神很平静。
即便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个对视,我依然感受到了这抹平静。
“罗平是吧,坐吧。”
等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后,他突然合上手里一直在看的东西。
“我最近一直在忙,茶叶都喝没了,只能给你倒杯热水。”
我愣了一下,有些摸不准这位副县长的意思。
他就这么着急,暗示我该送茶了?
“那个,谢县长,要不我给你送点茶叶。”
黔州的茶一般不是指茶,是礼物的意思。
订婚时候给的钱称之为茶金,给的彩礼称之为茶礼。
你至于过年拿着去拜年的礼物,也被称之为茶。
说白了,当时我给不少场面上的人送过茶,只是盒子里面不装茶叶罢了。
谢天云微微一笑,“你当我在跟你索贿?”
我不敢承认,“谢县长辛苦服务人民,我给你买斤茶叶不是应该的吗?”
谢天云在我跟前放下一个杯子,随后坐回到原先的主位上。
“罗云,人和人交往,都是奔着长长久久去的。这世上最难的就是长长久久,所有有些话我今天就给你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