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跑不脱,真的,他们真把我逼到这份上,一个都别想跑。”
“王天天要是整得好,也就轻轻放下,要是整不好,李如来,赵三,罗阎良这些在内,一个都跑不脱。”
我这时才回过味来。
自从李达死后,王大祥距离疯就只差临门一脚。
而我被王天天办,就是最后推了王大祥一把。
王大祥很在乎自己的家人,远比我之前想象的在乎。
这些年来,梁小波放枪打过他,赵三先生枪击过他,我甩过他巴掌。
杜天云,罗阎良这些,更是险些要了他命。
事后他都轻轻放下,在他心里,江湖你来我往,一个站着,一个倒下。
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家人是他的逆鳞,他愿意为自己女儿说洗手就洗手。
愿意放下所有恩恩怨怨,即便李达的死,依旧让他还保持最后的理智。
直到这次,他知道王天天奔着他全家来。
“罗平,要是你和李达没有扛住,我屋头人现在都过完头七了。”
“我真的不敢往下头想,混到最后,连屋头几个人都留不住,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我张张嘴,劝阻他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人都有自己不可触碰的东西,家人,兄弟,朋友,妻子。
今时今日的王大祥,不过是彼时彼日在莞城的我。
我没有逃,王大祥这样的人,更不会逃。
他对得起每一个和他相交的人,何况是为他搭上性命的李达。
加上不除掉这些人,他家人也时刻受到威胁。
我把手里的旱烟递过去,没有再说任何话。
随后我们两人蹲在房间门口,跟两个门神一样,不停吸着烟。
我和王大祥,都是毫无退路可言的境地。
他不去做,那就得我去做。
糜烂纠缠如此之久的局面,想要破局。
那就必须得有人杀身成仁。
王大祥选择做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