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从来不是围着我在转。
一个村都不可能围着我转,别他妈世界了。
不可能因为我坐牢受教育,一切事情都停摆,等我出去之后再说。
总有事情在发生,总有人在悲欢离合。
于我而言,这一连串事情,都是坏事。
第一件坏事,还要从年前谢天云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讲起。
他说他想要修一条路,但有个村子横在那条路旁边,有些不好搞。
当时他在电话当中,不知道是他那边有人,还是听出我刚刚喝酒,没有详细说。
人情似纸张张薄,即便我在坐牢,谢天云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放下自己前进的脚步。
这件事兜兜转转,落到了老林身上。
菩萨畏因,凡人怕果。
谢天云前面帮我种种,都是因,我能有今天,他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没有他和王大祥,我挺不过前面那些事,熬不到遇见许牧野。
因已经种下,从这件拆迁的脏事开始,该我来偿还果了。
这是颗恶果。
我和文闯担心许牧野的事情,牵扯到我们崩盘,但真正差点把我们搞崩盘的是谢天云这件事。
这件事的要命程度,仅亚于当年王大祥栽在小关村。
……
1996年农历四月十七,老林前一天刚来省监看我,跟我说了谢天云还是要修马路的事情。
我犹豫片刻后,告诉他让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谢天云。
超出能力范围,就往我身上推。
反正我现在在坐班房,谢天云也不可能把我拉出去办事。
不可能事事都由我来做决断,所以放权给老林,让老林自己看着办。
再有就是,黔南州那边本来一切就交给老林做。
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切割,又被陷进去了。
话虽如此说,但这拆迁,说是我点头同意的也不算冤枉我。
早在来看我之前,谢天云已经跟老林谈过许多次。
谢天云当时没说清楚,是这老王八蛋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那是一个少数民族村,一边是山岩,一边是大河,绕道都没得地方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