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脸上挂着生意人常有的笑意,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我。
当年张汉北一枪穿过他的胸口,我当时以为他死了,后来张汉北说瘫痪,再到现在,他好端端站着。
许仙林拉过我身旁的椅子,直接坐下。
看着我良久,突然说了一句,“罗平,你怎么也老了。”
老,这个字眼用在我刚三十岁的我身上,并不合适。
女人三十是个少妇,男人三十恰好是壮年。
不过我没有反驳他,比起九年多十年前来说,我确实老了很多。
身体上还好,特别是心理。
老了许多。
“我是怕了,当时在医院躺着,回想到在那山庄里面的场景,我怕得脚都打颤。”
“怕许老板还会来杀我,要赶尽杀绝,他杀起人来跟杀鸡一样,事后还能全盖下去。”
许仙林说起这话时,脸上笑意尽数消散,唯有深深的后怕。
“你应该也晓得,当时我和罗阎良能一笑泯恩仇,是背后有人在推手。我拿了人家的东西,要是还能站起来,就算许牧野那次不杀我,下次我还是会和他对上。”
“肯定是个死。”
我抿了一口茶水,几年牢狱下来,我发现我竟然不再讨厌喝茶。
“所以你就说你瘫了,把生意交出来,让叶海潮不再注意你?”
许仙林目光一缩,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你果然陷进去得很深,连叶海潮都知道了。”
“罗平,我们两个1991年初认识,做过朋友,当过死仇,最后我的一切兜兜转转,到了你的手里,说起来,所有人中,你和我的纠缠最深。”
“听判官说,你刚蹲完出来。”
“我劝你一句,收手吧,到这儿差不多了,这些人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
“你现在不信,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对的。”
我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心不在焉的回道。
“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你还能为我好,劝我?”
我和许仙林做了太多年的死仇,想要对方死比想日批的次数还多。
他劝我,实在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