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你先去休息吧,常德航那边也看紧点。”
“这宋岩是条不管不顾的疯狗,还是条阴着咬人的毒蛇,目前还没有定论,小心为上。”
老林脸上绽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来。
“好,老板你也早点休息。”
我点头答应下来,但我那一晚上,一直没有睡。
人们将奸懒馋滑,会拍马屁,刻薄寡恩称之为成熟,甚至逐渐歌颂起这样的行为来。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成熟了。
要是早个几年前,我不会在答应谢天云后,才和老林说这些。
更甚至连电话都不会接谢天云的,在他声音响起的时候就挂断。
如果一次次降低底线,适应社会,遵循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从而获得更滋润,被称之为成熟的话。
那么成熟这个过程,简直就是抽筋拔骨,将自己的内心一遍遍展示在眼前。
让自己看清自己内心,有多么的不堪。
我坐在阳台的这个夜晚,甚至有想过。
要是老林咬死说还恨,我会不会说出,我已经答应下来。
再摆出一大堆理由,比如谢天云不是个轻易动弹,空穴来风的人,他是个只追求的权力的人,要是他获得权力,我们也能跟着沾光之类……去说服老林,去让老林理解我的难处。
拿出整个团伙的利益,去压老林就范。
在老林未开口之前,我心里的念头很坚定。
只要老林说还恨,那我和谢天云之间的纠缠也就到此为止。
但真等到老林说出不恨时,我有种松了一口的感觉。
在我的潜意识中,一直希望老林答应。
这种潜意识,真能让我有那么坚定的内心么。
这些东西,不敢推敲,也不敢往深处想。
天光大亮,小曾轻轻的叫喊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深秋临冬,已经有几分寒意。
洗过脸后,我抓起一件外套,带着小曾出门。
上车之后,我才给谢天云电话。
看样子谢天云这些年来,作息保持得很好。
此时不过早上八点,他声音却很清醒有力,没有半点困意。
打过招呼后,我告诉他我在去他家的路上。
他没有住在城区,反而是在郊外靠近城区的那一段。
从我这里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