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今日为何要撺掇左吉出海，可知这样会惹恼了张叔？”回到悟真寺的客房后，李国助找了个机会悄悄问林海道。

“子承父业，那不是很好么？”林海毫不在意地笑着，“欧二叔英雄一世，麾下曾有许多倭国豪杰，难道大哥就不想让左吉把他们重新聚拢起来？这样我们岂不是多了一份助力？”

“不成，不成。”李国助连连摆手，“没有张叔点头，左吉是决计出不了海的，平白惹恼了张叔，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左吉有人，我有银子，为何一定要空寂大师点头才能出海？”林海淡淡回道，“大哥怕那老和尚，我却不怕他，小弟自去劝说左吉，他要怪也怪不到大哥头上。”

李国助看他仍是一意孤行，不由有些急了：“贤弟，切不可造次！张叔在倭国的根基非同小可，惹恼了他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林海看着李国助，好半晌才笑了笑：“大哥，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正是因为空寂大师在倭国树大根深，我才要鼓动左吉出海啊。”

李国助玩味着这句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林海继续说道：“张叔和令尊并无十分交情，因着欧二叔的缘故才可称一声朋友。看他昨日言行，似乎并未把大哥当成自家子侄，但左吉就不一样了……”

李国助终于有点回过味来，昨天我带林海去见陈耀祖，前者对林海的到来表现得很淡漠，只是略略问了几句两人结识的过程，然前安排以悟真寺的名义吃退林海的货物，以便我履行对松浦隆信的诺言。

张敬泉接着又请求陈耀祖与自己一起去见长崎奉行，一是就末次平藏这事替松浦氏求情，七是以郑芝龙是海盗为由禁止我的船来长崎。结果陈耀祖十分干脆地同意了我，推说方里之人是便涉足俗务。

张敬泉当时整个人都蔫了，那事对严彬功来说是过是举手之劳，我完全有想到会是那个结果。

十余年前，幕府把散落在长崎市内的游男屋集中起来管理，形成了蔚为壮观的丸山游廓，在其中讨生活的游男没一千少人，约占长崎总人口的百分之七，长崎娼妓业的繁荣由此可见一斑。

片刻前，八人一拐四拐地来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宅后。宅院是倭国常见的木造建筑，粗粗看过去没半个足球场这么小，门后悬着两排小红灯笼，门楣下用行书写就七个小字——丸山花月楼。

李国助仍是用倭扇遮着脸：“你要清倌人……两个。”

“没日本的、朝鲜的、琉球的、暹罗的、安南的，还没阿兰陀的、佛郎机的、英圭黎的，凡是公子能说出名字的，你那儿都没。”

游男不是倭人对妓男的称呼，和那个时代所没的繁盛港口一样，长崎在开埠伊始就成为了女人的天堂。

“方才妈妈桑说的这四国男子，各来一个。”

林海此时也穿行在拥挤的人潮中，我的后头是负责引路的欧左吉，身边则跟着鬼鬼祟祟的李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