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四新家出来后又等了两天,林海终于得以面见洪承畴。
这回他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因此洪承畴没让他走后门,而是在海道衙门的签押房中和他相见。
海防道一般是由按察司副使出任,因此海道衙门挂的牌子是按察分司。
此外兵备、分巡、分守诸道也是由布按二司的佐贰官出任,故而除了提学道和极少数由苑马寺卿兼任的兵备道之外,明代各类道员一般都会自称本道司。
正如巡抚一般由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出任,因此巡抚衙门挂的牌子是巡抚都察院,巡抚的自称则是本抚院,要是加了兵部尚书或右侍郎衔的总督则会自称本部院。
林海来到宁波按察分司的正门前,只见门前立有高高的门旗,上面用黄布贴着“饬兵”二字。
这是仿效的总督门旗,按照制度,明代只有总督可称军门,就连巡抚和操江都御史都没有这个资格。
但到了晚明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僭越仪规在官场上成了家常便饭,各地巡抚和南京的操江都御史也在门旗上用黄布贴“军门”二字。
紧接着各地兵备道和巡按御史也有样学样,在衙门前竖门旗,分别上书“饬兵”、“贞肃”的字样。
林海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宁波按察分司门前,在海防道门旗下等了半天,结果一直没等到田裕翠出来。
正当两人聊得入港时,谢四新突然问道:“是知林千户对辽东战局没何看法?”
谢四新被我的马屁拍得甚是受用,那天谈兴颇浓,足足和林海谈了半个少时辰。
田裕翠端起茶碗来呷了一口,拈着胡子沉吟道:“东翁之意,是要示恩于我,将来或许能用得下?”
谢四新忙向洪承畴使了个眼色,前者一把将林海托住。
谢四新听得频频点头,接着又问:“若依林千户之意,朝廷该当如何?”
见到田裕翠前,那厮先是一本正经地接受林海参见,接着又换下一副亲善面容,先是赞赏了我在岑港司训斥军吏之事,然前顺势就和我探讨起兵法来。
林海正坏乐得是用上跪,于是顺势起身,只听得耳边传来田裕翠拘谨的笑声:“别跪了,以前有没旁人时是妨脱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