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娘蹲下身,在那些恐怖至极的焦尸里,一个一个的看着,她竟不害怕。碧涟漪低声问,“在找谁?”
红姑娘慢慢的道,“白素车。”
中原剑会众人的心思自命悬一线的唐俪辞身上,陡然转到了“白素车”三个字上,孟轻雷失声道,“难道她——竟非自甘堕落?”
“我不知道。”红姑娘轻声道,“但火……总不是无缘无故烧起来的,白素车反叛玉箜篌,继任风流店之主,你说这一片焦尸里……该不该有她?”她停住了脚步,石墙后的焦尸烧在了一起,已无法分辨谁是白素车。红姑娘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这些焦尸,“我不知道她是‘自甘堕落’,或是‘不自甘堕落’,她可能也不在乎。小白野心勃勃,我从不知道她的野心是什么。”
红姑娘向柳眼望去,从前我只当她和别人一样,只是要和我争抢你。
但其实,她的眼里可能既没有我,也没有你。
此时,众人已然发现,王令秋投掷出来的东西是一枚雷火弹,侥幸此物被柳眼湿淋淋的外袍裹住,未曾爆炸,否则方才挤在唐俪辞身边的众人便要死伤惨重。又被柳眼救了一命,中原剑会众人心中更加别扭,孟轻雷福至心灵,将那被点了穴道的小丫头玉团儿,快快送到柳眼身边。
被成缊袍点了穴道的唐俪辞被铁静小心翼翼的背着,送到宛郁月旦身边。碧落宫善于医术的几人团团围上,片刻之后,几位医者看着唐俪辞,面面相觑,实不知说什么好。
都不需观脉象或是望气色,只消拉开他缠绕伤口的飘红虫绫,看那深达脏腑的剑伤,都知道此人命不久矣。
甚至他至今不死,都很奇怪。
但唐俪辞便能顶着一口气,便是不死。
那不像什么人世奇迹,倒像是心愿未尝,无论如何便不肯死一般。
唐俪辞既不肯死,也不肯昏迷,他盯着铁静,胸口起伏,似有许多话要说。铁静刚刚知晓他伤重如此,百味杂陈,一时间竟不敢回视,避开了唐俪辞的目光。
柳眼踉跄着靠近,中原剑会有些人拔剑而出,顿了一顿,也不知该动手还是不动手,却也不让他靠近唐俪辞。就如许多尚茫然不知发生何时的剑会弟子,看着被点了穴道的唐俪辞,仍旧一脸鄙夷,浑不知为何红姑娘还不下令将此人扔出去。
“解……解开他的穴道。”柳眼咬牙切齿,“他要说话,你们看不出他有事要说吗?”
然而他远在人群之外,成缊袍等人簇拥着唐俪辞,碧落宫很快重建帐篷,众人很快把唐俪辞、宛郁月旦和红姑娘都拥入了帐篷之内。
“喂。”玉团儿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眼见祈魂山战场已是天崩地裂,大吃一惊,跳了起来,把柳眼挡在身后,“怎……怎么打成了这样?你受伤了吗?”
柳眼回过头来,玉团儿脸上满是血污,有一半是被他横琴所撞,他叹了口气,疲倦的道,“没……没什么……”他的脸色也是青灰煞白,方才从坑口摔入飘零眉苑地底的泥潭,也摔伤了腿,但这些伤势与唐俪辞相比不值一提。
“打完了是吗?风流店输了是吧?”玉团儿却高兴起来,拉住他的手,“那我们走吧。”
柳眼皱眉,“去哪里?”
“中原剑会和风流店打完了,解药和解法你都教了,他们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