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香炉放在一块生着青苔的岩石上,青苔在晨曦中青翠可爱,还依稀浸润在潮湿的气息中。金色线香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这并非檀香。
生着青苔的岩石后是一个潮湿的洞穴。洞穴周围草木颇密,四处寂静无风,树木丛生,不知是山中的什么地方。
洞中。
狂兰无行和郑玥双双躺在地上。
成缊袍和古溪潭也双双躺在地上。
不同的是,他们是一双死人和一双活人。
郑玥被狂兰无行碎颈而死。
狂兰无行被唐俪辞“万里桃花”断头而亡。
一为江湖狂客,几乎无敌于天下。
一为少年剑客,人生尚未开始。
他们本不相识,但几乎是同时而亡,就连死因都相差无几。
如果狂兰无行不是全神贯注要掐死郑玥,唐俪辞没有机会一击得手。
如果郑玥没有赶来,唐俪辞或许也来不及救下成缊袍和古溪潭。
唐俪辞今日换了一身青衣,是极淡的青色素纱,却在衣角袖缘绣有细细的金线。他已穿了许久的白衣,今日突然换了华服,也不知昨夜去哪里换的。
他不但换了华服,带上了香炉,还抱了一具瑶琴,横放在膝上。
金色线香静静的升腾着白烟。
唐俪辞横放瑶琴,十指扣弦,缓缓地拨了两下。
弦颤声动,不成曲调。
他拨了两下,沉静了一会儿,过不多时,又缓缓地拨了两下。
深山古树,山苔黑石之侧,有青衣人抚琴焚香。
声传风动,轻生枉死。
生也不幸,死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