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暖湾村的罐罐茶

夜深人静,灯火万家。

村委会办公室对面墙上的电子石英钟敲了十二下,张委任和柳风同时抬起头看了一下,柳风把头低下了埋进他的资料里。

张委任合上笔记本伸个懒腰站起来,他发现炉子里的火早已熄灭,出门透了一会儿气就折转进去生火——说实在话,老家里是楼房,根本用不着生火,他从来不会生火,“到山打柴到河脱鞋”,来到暖湾村就学会了生火,而且还相当熟练,三两下就把火生着了,不多一会儿,房子里充满了温暖。

张委任把脸伸过去,看了看柳风,柳风刚好完成任务,麻利地收拾好资料装进公文包,这时铁皮火炉的盖子都烧红了,“喝一罐子我们暖湾村的罐罐茶,提一下神”柳风说着就把茶家当收拾到火炉面前。

茶水在茶罐里跳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柳风咽了一下口水,就把茶水分倒在两个杯子里。

“我下午喝了茶,就会失眠一夜,今晚陪你喝茶聊天。”张委任“呲”地吸了一口茶“哐”地咽下去,听起来十分香。

柳风也喝起茶来。

“你对苟支书这个人怎么看?”张委任问。

“一身坚强的外表包裹着一颗破碎的心”柳风放下茶杯说:“他的‘破碎’像一只百孔千疮的船,到了无法补救的地步。”。

张委任不愿意听这种语言,对于这种诗歌般的哲学语言比较排斥,就提议道:“你说具体点。”。

“他心里压力大着呢”柳风把煮沸腾的茶罐子向炉盘边上拉了拉:“女儿苟兰兰一年前离了婚,居无定所四处飘荡;儿子苟有志没有成家,狗吃浪荡嫖赌偷盗;老婆李梅花大脑愚钝疾病缠身;苟尔德本人爱色贪钱,一副官僚架子放不下,唉……”。

“原来是这样”张委任把原来又是敬佩又是害怕又是憎恨的心理一扫而光,柳风的话就像一把扫帚或者更像狂风,让他心灵的天空万里无云——“不做死就不会死”他慢慢放下茶杯补充了一句。

“谈到工作”柳风说:“苟支书哪里有心思?但人家毕竟是个支书,总是推三阻四,是世界上最毒辣的人,有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有时候觉得他可怜,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我也没有能力帮助他。”。

柳风继续说着,我也和你一个想法,组织农民走种养结合的路子——我们这里资源丰富,这多少年里,很多人出门在外——在外打工的里面当然还有胡逛的乱转的,都不愿意回家种地,荒山野地都没有人耕种就不说了,这几年连水平地、沟坝地也渐渐地荒芜了,“搁荒”严重啊!

前几年,大家都出门打工挣了点钱,这几年挣到钱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又是精准扶贫贴息贷款、又是农业机械机器补贴、又是合作社项目资金支持,只要认真肯吃苦,不会比在外打工收入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