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云舟,我便先行一步,稍后定带你结识几位知己!”单泽爽朗一笑,点头应允,随即大手一挥,迈着豪迈的步伐离去,留下一串洒脱的背影。

周遭众人,神色各异,目光中交织着复杂情绪。谁也未曾预料,事态竟会如此峰回路转。原本以为顾云舟不慎触怒了单泽,今日必将难逃一劫,谁承想……那单泽不按常理出牌,两人竟是相谈甚欢直接以大哥小弟相称了。

顾云舟轻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待我归返锦州郡之日,我们再续前缘。此卷《侠客行》,烦请二位代我转交魏大哥与齐大哥,感激他们于危难之中伸出援手,如同冬日暖阳,这份情谊,云舟铭记于心,我就不在送了!”

言罢,他将那幅刚刚晾干、墨迹犹新的《侠客行》卷好直接递给了财叔二人,众人看的一阵眼热,甚至宥几个偷偷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那跃跃欲试的不怀好意。

这可是镇国诗词的原本,威力虽然只是刚刚匆匆一瞥,但是也是让人暗自心惊,如今看这样子,顾云舟尽然直接将他送给了旁人,这自然引起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窥视,他们眼中闪过贪婪与灼热,可是苦于城中的边防军谁也不敢贸然出手,但是只要出了城门,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顾云舟自然也将那些心怀不轨的目光尽收眼底,但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在路上财叔和老黄就曾经提及,魏家和齐家在七连关设的有驻地,由族中的几位大儒共同镇守,敢从他们手中抢东西,呵呵真是天方夜谭,故而顾云舟心中泰然,毫无惧色,索性在众多注视之下,坦然将《侠客行》诗词交予了财叔二人。

原本财叔与老黄还欲言语几句,以示客气,可当那沉甸甸的诗词卷轴落入掌中,二人顿觉压力倍增,仿佛有千钧之重,于是,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默契地选择了缄默,匆匆向顾云舟道别后,便疾步朝着魏家和齐家的驻地而去,他们走后不少人也暗自跟着而去。

“想趁火打劫,也不怕骨头太硬将你们的牙齿崩掉!”贾夫子眼尖,早已将这幕戏码尽收眼底,他不禁嗤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轻蔑。在这城池之中,规矩森严,谁敢轻举妄动,一旦被抓,便是无情的军法处置等着他们。见无甚热闹可凑,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了开来,各自回归日常。

“小子,你这一出手便是震惊四座的镇国诗词,真是好手段!那两个小子算是走了大运,此番回去,功勋加身,奖赏自是少不了。云舟啊,你看哪天也给老夫来上一首如何?我这要求也不高……”贾夫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言语间满是期待。“

我不求镇国,贯州就行,诗词原本我也不要,但你得把我写进去,实在不行,前序里面提我一句也行!”贾夫子嘿嘿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羞涩,几分期待,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顾云舟。

“夫子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现在暂时没有思绪,不知该如何落笔,适才那首《侠客行》,亦是几经推敲,方得灵光乍现。要不这样吧,等下次有机会再看看,望夫子体谅!”

顾云舟顿时你有点哭笑不得,但是深思熟虑之下还是暂时拒绝了贾夫子的请求,既有无奈也有歉意。一来时机不合适;二来,他心中另有盘算。对于贾夫子,他满怀敬仰与感激,只是世事如棋,布局需谨慎,时机未到,不可强求。

贾夫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宽慰的笑意,悠然言道:“无妨,我不急于一时,你且细细思量,精心构思。嘿,今日我定要开怀畅饮一番,毕竟,从今往后,咱们或许也能成为那载入史册、流传千古的人物了!”他对于顾云舟提出的延期,并未表现出丝毫介怀,三年也好五年也罢,他都等得起,念及此处,贾夫子的笑容愈发灿烂,周身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告别贾夫子之后,顾云舟这才缓缓步行朝着琼华阁而去,一路上他不时地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七连关,这处边陲要塞,果真是名不虚传。大街之上,巡逻的边防军如织,一队接一队,步伐铿锵,气势如虹。城中的居民,亦是各个神色坚毅,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历经战火洗礼的彪悍与不屈,显然,这都是战场上磨砺出的坚韧。

同时顾云舟还注意到这里不同于锦州郡城的街道,虽说也有商铺林立,但所售之物却大相径庭。这里,更多的是售卖武器、丹药与酒水之地,而那些在一般城镇中随处可见的服装百货之类的商铺,却是难得一见。

琼华阁倒是很好找,矗立于城心西街旁的巍峨四层楼阁,其位置颇为显眼,寻访起来毫不费力。楼阁临街而建,占地面积颇为可观,门庭若市,进出之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足见其生意兴隆,顾客盈门。 顾云舟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锦州郡琼华阁那位花掌柜的身影,心中暗自揣测,不知此地琼华阁又是由哪位能人掌舵。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门口一位身着彩衣、笑靥如花的侍女轻声细语地打断了他的沉思:“公子安好,请问几位雅客欲往何处?”

顾云舟回过神来,直言不讳道:“在下顾云舟,特来寻访单泽公子,不知他此刻身在哪个包厢?”

侍女面上的职业性微笑在确认了他的身份后,瞬间化为真挚的敬意,她轻声答道:“原来是顾公子大驾光临,三公子早有吩咐,一旦您至,即刻引领您前去。请随我来。”言罢,她以一种既不失礼数又暗含好奇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顾云舟。

与锦州郡那座以温婉雅致闻名遐迩的同名楼阁相比,此处的琼华阁更显雄浑壮丽,金光璀璨,仿佛汇聚了边关特有的豪迈与辉煌。阁内人声鼎沸,大多都是身着铠甲的将士,或者气势不凡的儒者,他们或站或坐,此时一个青衣的女子正在台上舞剑,周围气氛很是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