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宸旭满怀希望的眼神，顾云舟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怎么办？凉拌呗！”说完这句话，他便闭上双眼，继续调整呼吸以恢复体力。

朱宸旭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顿时愣住了，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他显然不会理解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梗，只能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说这件事我也没办法，这才的试炼摆明了考验的就是大家的意志力和忍耐力，没看见连文宫都给封存了，咱们加油休息一会儿继续吧！”

顾云舟一边喘着粗气说道，一边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他其实也感到非常疲惫不堪，但眼前这种状况实在是一目了然——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可以投机取巧的捷径，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地朝着上方艰难攀登。

“行啦行啦，朱宸旭，你就别啰嗦那么多废话了，赶紧省点儿口水吧！我现在口渴得要命啊，喉咙里简直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你们当中有没有谁还带着水啊？快拿出来救救急！”

姜流年此时早已失去了平日里那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只见他满脸都是灰尘和汗水，头发也乱蓬蓬的，十分狼狈地斜靠在一旁的岩石上。他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眼神空洞而呆滞，直直地望着前方。

“哎呀，我也渴得不行！可惜我的水壶之前全都放在文宫里头，这下可好，文宫一封锁，就算里面有水咱也根本拿不出来！”

朱宸旭同样渴得难受极了，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希望能稍微缓解一下口中的燥热感。然而，那一点点短暂的湿润很快便被呼啸而过的山风吹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风刮过之后反而让他感觉嘴巴里越发干涩难耐。

“大家都少说两句吧，我们现在得趁着体力消耗不算特别严重的时候，赶紧慢慢地朝上爬！你们看看，这会儿天色可不早，如果再这么耽搁下去，等到夜晚来临，那可就更难往上爬！”

顾云舟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天空。只见那一轮红日此刻已然只剩下半边身子还隐匿在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后，仿佛一个害羞的孩子正悄悄地躲起来。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心想再有一小会儿，这天色恐怕就要完全暗下来了。

毕竟这可是寒冷刺骨的冬日，一旦失去了温暖的阳光，他们这些人又没有文气能够注入体内抵御严寒和疲惫，要是不能早点爬上山顶，接下来可有苦头吃！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担忧的问题所在，万一今晚的月色不佳怎么办？倘若只是月朗星稀、朦朦胧胧的话，或许勉强还能看清脚下的路；但如果不幸遇到乌云密布将月亮遮掩得严严实实，导致连台阶都难以分辨清楚，甚至更糟糕一点下起倾盆大雨来……光是想一想那样的场景，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冷、头皮阵阵发麻！

想到这里，几个人终于咬咬牙，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和疲劳，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子，然后继续朝着上方缓慢而坚定地攀爬上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太阳便彻底消失在了山的那头，夜幕迅速四合，整个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给笼罩住一般，变得漆黑阴沉起来。

好在今天晚上的月光虽然有些朦胧暗淡，但好歹没有下雨。看到这种情况，顾云舟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着后面的路途能够顺利一些。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又累又渴又饿，那种极度疲惫和虚弱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自从成为儒者并让文气融入体内之后，这样的感受对他而言已然变得陌生而遥远。

要知道，文气的用途极为广泛。它不仅能够在激烈的战斗中大显神威，而且还能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展现出其独特的作用。

比如赶路时，文气能够赋予人轻盈的步伐和持久的耐力；再比如抵御寒冷的时候，有了文气的滋润与呵护，虽然不敢说完全无惧寒热，但至少在严寒的冬日里，对于儒者们来讲并不会感到太过难受，仅仅只会感觉到些许凉意而已。

正因如此，在冰天雪地的冬季，时常能够看到那些身着单薄衣衫的儒者悠然自得地四处溜达。若是过去的顾云舟或许会以为他们是故意显摆、装模作样，但自从文气入体之后才真切的感受到，因为有文气护身，使得他们并无在畏惧严寒。

然而，此刻的情况却截然不同。由于失去了文气的支撑，众人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冬日的酷寒究竟是何等刺骨难耐。明明自己从文气入体至今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可为何竟然如此迅速地忘却了曾经经历过的严寒之苦？

“我好饿啊……好渴啊……好累啊……好想睡觉啊……好想烤火啊……”朱宸旭整个人都彻底蔫儿了下来，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满脸恍惚之色，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嘟囔着。

“我也想啊！哎呀，真没想到这试炼竟然会如此艰难，你们说说看，此时此刻得有多少人已经选择放弃？”姜流年此刻正四仰八叉地横躺在台阶之上，这台阶倒是颇为宽敞，容得下他这般身形勉强躺下，只是这硬邦邦的质地着实让人感觉不太好受。

“不晓得，估摸有不少人都坚持不住。毕竟大都是些从未吃过苦头的家伙，只要稍微想一想放弃之后能够舒舒服服地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烤着火，再大口大口地吃上香喷喷的肉，最后美滋滋地灌下一整壶热气腾腾的茶水，我这心里头就忍不住一阵悸动！”朱宸旭有气无力地回应着，说话间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仿佛那些诱人的场景已然近在眼前。

听到这话，顾云舟将目光投向了这两个显得有些狼狈不堪、毫无形象可言的同伴，轻声问道：“那你俩愿不愿意就此放弃呢？要知道，咱们可都已经爬到半山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