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一惊道:“不好,是东瀛忍者!”
原来当时扶桑国正值室町幕府时期,大将军足利义教曾向建文帝上表尽述修好之意,于是两国间多有往来。所谓忍者便是扶桑国特有的杀手,手段高强者有飞天遁地之能。眼前这些忍者显然是作为雇佣兵刺杀二人。
沈鉴和铁牛情知不敌,泼命般向前狂跑。只听背后破空之声阵阵而来,一串串暗器贴着耳朵飞过。
忍者行动十分迅速,片刻后便追得只剩几步距离。沈鉴知道一旦被追上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飞速转动脑袋。
正这时,旁边河道中忽然行来一条渡船。
沈鉴灵机一动,拽着铁牛大叫道:“和我一起跳!”说罢飞身而起,两人一同跃入船舱中。
那渡船正在顺水急行,片刻便飞驰而过。众忍者一愣神的功夫早已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看两人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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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艄公见船上多了两条大汉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打劫的,战战兢兢道:“好汉爷爷饶命,小人每日只赚些辛苦钱,实在没银子给您二位。”
沈鉴道:“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强盗。”说罢脱掉锦貂裘道:“这个权且充作船费,有劳你捎我们一程。”
艄公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名贵的貂裘,喜出望外道:“好,好,二位爷去哪儿?”
沈鉴反问:“你要去何处?”
艄公道:“今天是伏日,城里不设宵禁。小的准备去秦淮河上拉些醉酒的客人。”
沈鉴道:“走吧,我们就去秦淮河。”于是艄公竹篙轻点,小船离弦之箭般向秦淮河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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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秦淮,风光旖旎。今夜,桨声灯影并未睡去,反而是随着清风摇曳于荷花深处。万家灯火化作波光点点,合着笙歌轻轻荡漾。
向两人迎面而来的尽是画舫,船上低吟浅唱,笑语晏晏,不禁让人悠然神往。沈鉴问道:“你们南京一直这么热闹吗?”
艄公道:“也不是。前两年游客少,最近又好些了。只要外面不打仗,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铁牛见沈鉴神色有异,问道:“老沈,怎么了?”
沈鉴望着碧沉沉的河水道:“我当年口口声声说要为天下人建立一个新世界。可仗打完了,世界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并没有变得更好。
我究竟是为了新世界而战还是为了新主子而战,真的说不清楚。
而且过去我总觉得自己代表正义,可是南京城的老百姓会觉得高举战刀的我是好人吗?他们会不会认为我是强盗、侵略者,是破坏他们家园的罪人……我不知道。”
铁牛听他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道:“好了,话不能乱说,要是让锦衣卫听见又够你喝一壶的。”
沈鉴苦笑道:“你教训得是。”
两人正交谈时,忽见岸边涌来一群人,齐刷刷的身穿青衣,正是地下赌场中的打手。为首一人指着小船道:“他们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铁牛大惊,对艄公道:“快,快划船!”
但艄公一见这么多人,知道这麻烦惹不起,二话不说抱起锦貂裘跳进河里。
小船立即在河当中打了横,铁牛手忙脚乱的抄起竹篙在河中乱点,可小船非但不向前走,反而原地打转。
一众打手哈哈大笑,为首那人说道:“弟兄们,看这活闹鬼怎么搞。”众人竟像看耍猴一般看着两人。
沈鉴晃得头晕脑胀,可神志依然清醒。对铁牛吼道:“别转了,换船!”于是两人故技重施,飞身跳到一艘画舫上。众打手脸色一变,大呼小叫的追上去。
画舫上是个本地的官员,正在听歌女唱曲,忽见两条大汉跃到船上不禁吓了一跳,随即拔起胸脯道:“尔等何人,敢扰老爷我的雅兴?”
沈鉴道:“危险,快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