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一出现,僧众便散得干干净净。
沈鉴问道:“小孩儿,我们见过吗?”
小和尚咯咯一笑道:“你把脸蒙得严严实实,我怎么知道?不如先让我看看尊容再说。”
沈鉴冷笑道:“怎么,怕弄不死我吗?”
小和尚一愣,委屈巴巴的说道:“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害你?再说……再说出家人不能杀生的……”
沈鉴却突然一伸手,把茶杯摔在地上。只听嘶啦一声轻响,阵阵白烟夹杂着臭味升起。沈鉴道:“不能杀生却给我的茶里下毒,看不起我吗?”
小和尚忽然拍了拍巴掌,说道:“精彩,不愧是‘鄱阳四杰’。”他声音忽然变得粗重低沉,而且语调成熟,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沈鉴丝毫没有显出惊讶的模样,继续说道:“可惜,四杰只剩下两个,再过几个时辰,也许就剩一个了。你说这笔账我该找谁去算呢?”
小和尚叹了口气,忽然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此事欠妥当,可你不该这样来找我。”他指了指沈鉴胸口的红尾雀道:“你是怕别人认不出来么?我印象中的鄱阳四杰可不是这样不识大体之人。”
沈鉴心中一动,知道鱼儿上钩了。但随着对话的深入,自己露出马脚的可能会大大增加,因此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行事。
于是他哼了一声道:“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你的弟兄死在眼前,你会作何感想?还有,我们明明喊了:是自己人,别动手。然后呢?”说罢故作哽咽状,截断话头。
他这一番叙述可谓十分取巧,完美利用了有限的事实,制造出一种“我就是当事人”的感觉,别说区区一个和尚,就是刘伯温在世也绝难识破。
果然,小和尚低头不语,半晌道:“对于这件事,我也感到很遗憾。但是……”他低声道:“下令的人是‘老头子’,现在看来给我们双方都下了命令。他是老糊涂了,还是要除掉我们其中一方?没人知道。”
沈鉴精神一振。小和尚这段话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虽是一个堂口的主人,却绝非红尾雀的领袖。而他所谓的“老头子”则很有嫌疑。
于是沈鉴故意摇头道:“胡说,我不信。老头子不会做这种事。倒是你,一进门就用毒药招待我,如何让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