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救赎皇甫空冥，无论是在任何时候，善后的工作总是做的很好。所以，这一早，听说柳媚儿要给自己筹备一个生辰的宴会，皇甫空冥当先就已经将浓眉皱起来，现在忽而发现以前的柳媚儿是那样的善解人意。

而现在的柳媚儿简直是冥顽不灵，虽然没有怒斥，不过眼神已经可以出卖一切，“本王不想要做什么宴会，你往后休要提起。”他拒绝的是那样的斩钉截铁，以至于让柳媚儿有一种不明就里的疑惑。

“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热闹过来，依照妾身的意思，这宴会在院子里面就是了，与院子外面的人是没有关系的，您乘机乐一乐就是，您看看您，最近您已经形销骨立。”

“你病体刚刚痊愈，这样子折腾就不累吗？”皇甫空冥转眸，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女子，柳媚儿是比较累，不过为了自己的目的，时常柳媚儿也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累是累了点儿，不过并没有什么惶恐的。

“王爷——”柳媚儿立即行礼，尽量让皇甫空冥看向自己的一张脸，那张脸的的确确已经好了，甚至比生病之前还要好看不少，嘴角和悦的微笑充满了诱惑，而那张脸，简直好像是天边的新月一般。

看到这里，不经意的，他又从那张脸上看到以前赫连皇后的神色，那容貌是何其相似乃尔。

不看就罢了，但凡是看一眼，就会暗暗的生出来一种非常刺痛的感觉，他叹口气，已经摆了摆手——“你想必已经想好了，到了　那一天，应该做什么？”

“王爷是不喜欢铺张扬厉的，妾身也是不喜欢，所以妾身会安排的相得益彰，在小院中，乐一乐罢了。”

“要是你果真有这个心，去安排就是。”这么一说，柳媚儿立即笑了，他只要点头说可以去安排，以后的事情也是水到渠成的。

“是，妾身会着意安排的，您放心就是，不会要其余的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们在庆贺什么，您应该好生休息休息，莫要累坏了自己是正经。”柳媚儿一边说，一边已经握住了旁边的一枚团扇，帮助皇甫空冥扇风。

皇甫空冥的发丝给吹起来，他的目光望着庭院，这里有别于金碧辉煌的帝京，这里的庭院，紫薇朱槿花残，有一种烟火人间的感觉，是真正田园牧歌的生活，但是说真的，要是可以选择，这样的生活是皇甫空冥不喜欢的。

现在，他将目光收回来，淡淡的叹口气，虽然轻轻的，但是毕竟还是让柳媚儿给听到了，柳媚儿是何等样聪明过人的女子，“王爷，您还是愁肠百结的样子，不要着急，您猜二十多岁，以后的时间多着呢。”

“但是，本王却是感觉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他说，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柳媚儿的手，玉骨冰肌，自清凉无汗，柳媚儿的手掌冷冷的，好像一块良玉一样。

柳媚儿任凭皇甫空冥握着自己的手，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这才微微一哂，柳媚儿已经扬眉，“您正到了创造力最为旺盛的年代，说什么垂垂老矣，是不可能的。”

“本王说的是心，心已经老了，哀莫大于心死啊。”一边说，一边回身坐在了旁边的位置，柳媚儿本能的一呆，其实终于还是明白了过来，皇甫空冥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