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之前,他对于三弟总是宽大为怀,是友善的,是既往不咎的。这才培养出来子桑贺那种目中无人的自傲脾性,今日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子桑贺那样一个老大的钉子,明里,看起来是子桑贺果真已经承认错误。
暗中,那阴鸷的子桑贺如何就肯轻而易举的将此事给忘记了呢?子桑贺为人原是气量狭窄的,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有先见之明,已经提醒了自己这么微妙的一句话。
“朕明白。”他说,斩钉截铁的口吻,这语气,显然已经准备结束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不是南宫卿瑾不清楚这个意思,而是南宫卿瑾故意要将此事再聊一聊,既然是挑拨离间,既然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面面俱到,为何不将这仇恨的星星之火给点起来,让这星星之火逐渐燎原呢?
思及此,南宫卿瑾已经上前一步,那温软的手,好像绽放的玉簪花一样,一样握住了皇甫温良那养尊处优的,白皙而又肥嘟嘟的手,他从来没有想到,这心高气傲的女子会有朝一日这般的善解人意。
会有朝一日变得这么驯良,这么和悦温暖,他被握住了手,脸上遂绽放出来一个美丽的微笑——“你洞见症结,简直是朕的樊哙。”
“樊哙——”南宫卿瑾嗔怪的皱眉,紧抿的薄唇已经掀动了一下,“臣妾哪里敢于先贤相提并论,皇上莫要胡言乱语,妾身现如今依仗的不过是皇上您的爱罢了,妾身想,这爱原是均等的,既然妾身对您也是不改初心,那么想必是要和衷共济。”
“你让朕刮目相看,巾帼不让须眉,朕知道你有铁腕,不过你想,朕下一步应该如何做,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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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是不耻下问了,妾身有什么才干,不过是想要提醒您一句,您的三弟是蛇蝎一般的人,古人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三弟是何许人,您是知道的,与其惴惴不安,到不操刀必割……”
其实,南宫卿瑾明白得很,挑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的丝恩发怨是简单的,想要让这两个人反目成仇,真正短兵相接是难上加难,因为这两个人休戚与共的大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
兄弟之间那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其实不是血缘,而是利用,这本身就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背信弃义的社会,想要让这两个人彻彻底底的撕裂那种和睦相处的状况,她需要循序渐进。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一开始,就连南宫卿瑾自己都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颠扑不破的,是无坚不摧的,但是经过刚刚的挑拨离间以后,南宫卿瑾发现,其实自己高估了这两人之间的情感。
他们是敏感的,同时,他们之间的情感是危险的,是一触即溃的。现在,她已经彻底的捋清了自己的思路,循序渐进就好,凡事不可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