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和玄墨都忘记了害怕,他们眼中只剩下对方,男子拿着铁揪的手极稳,玄墨飞扑的身影也特别坚定,然而人类毕竟比猫强壮得多,又是早有准备,又哪里还会中招。只见男子微微偏过头就避开了玄墨的攻击,而他手上的铁揪却不偏不倚地对准了玄墨的脑袋。
眼见这一击必定能得手了,黑衣男子心里非常兴奋,可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身影突然从旁边飞了过来推开玄墨,于是铁揪便落在了白色身影上。
那白色身影自然是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银雪,她原本的确已经痛得完全无法动弹,但刚刚看到玄墨有危险,她的身体就像被重新激活了一样,竟能跳起来推开玄墨,哪怕被铁揪再次敲中也能稳稳地四脚着地,落地后还狠狠地说了一句:“不许你伤害小黑!”
当然,黑衣男子听不懂猫话,只能听出咬牙嘶吼的猫叫声,但跟玄墨相比,银雪的样子再凶狠都带着一丝甜美,即便她现在满头满脸的血污也实在无法让人害怕,所以男子看来她完全没有想要收手,反而生出了更强烈的杀意。
他拖着铁揪快速走向银雪,举起来就毫不留情地狠敲下去,边敲边兴奋地说:“本来我们只想杀那只黑猫的,但你却一而再地妨碍我们,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反正今天你们谁都跑不掉!”
银雪每被打一下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脸上身上的血污越来越多,白毛几乎都被血色染红了,身下一大摊血泊,好像她的血都流尽了一样,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半步不退,始终挡在玄墨身前,又圆又大的眼睛就算已经涣散失神也依旧死死地盯着男子。
男子敢下手凭的是肾上腺素的刺激,也就是俗语说的头脑一热,现在发现银雪的眼神也像玄墨一样恐怖后,他打着打着就有点害怕了,手上动作也逐渐慢下来。他有些搞不清楚,这猫到底死了没有,按理说被他狂敲了十几下,不变成肉酱已是奇迹,不可能还活着,但要是死了,现在应该不可能还站着。
这两只猫还真是邪门,竟然都不怕死,男子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犹豫片刻,最后决定用铁揪试探。
看到他又有动手的打算,围观客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们虽然不喜欢黑猫,都想把玄墨赶走,可他们从来没想过要把猫这样残忍地打死,更何况银雪并不是他们讨厌的那只猫,他们看到自然会生出恻隐之心。一开始大家不想得罪这些纨绔子弟,所以都装作看不见,可现在猫都被打成这样了他还不罢休,大家也就看不下了,纷纷站出来声讨。
就在这时,住持忽然拨开围观人群朝着黑衣男子怒声呵斥道:“尔等纨绔竟敢大闹我庙观?这里不能见血你们不知道吗?难道是想善信们的祈愿都不灵验?”连续三个问题砸下,第一个问题是定罪,第二个问题暗指后果,第三个问题则直指动机,反正不管怎么样先给对方扣个罪名,将他们推到老百姓的对立面,这样庙观才能占到主动。
他一早就出去办事了,刚回来庙祝就告诉他有几个纨绔子弟来抓猫,不仅把庙观都搜了个遍,好像还有人受了伤。他心里一愣,来不及细问便马上过去查看情况,结果一拨开人群就看到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黑衣男子见是住持,气势上已经弱了几分,一听那扣下的罪名,心里更是无比慌张,他连忙狡辩道:“是那两只畜生先动手的!”
住持继续怒斥:“混账,你们带了那么多武器来,还把我庙观全搜了一遍,现在怪两只猫先对你们动手?怎么不见他们去伤别人?”
黑衣男子指着那个瞎了的同伴说:“那黑猫把我同伴的眼睛都弄瞎了,难道你要包庇那畜生?”
住持反问:“既是那黑猫伤了你同伴,那你为何要伤那白猫?我看你手法残忍至极,根本就是在无故生事,此处乃庙观,容不得你滥杀无辜!你们来庙观生事,扰我庙观情景,还让我庙观染上血光之灾,我劝你赶紧带着你的同伴离开这里,否则我得要报官了,到时就让官老爷来评评理。”
一听说要报官,黑衣男子立马就怕了。
今天过来他们并没有告诉家里大人,如果让家里知道他们来月老庙捣乱肯定会很麻烦,其他三个人受的伤都是猫造成的,这跟月老庙也没关系,硬是用这个理由继续找茬肯定不占理。而且那黑猫被他用石头狠狠砸了一下,状态看上去就不太好,估计是受了内伤,迟早得完蛋,既然这样,还不如卖住持一个面子。
于是黑衣男子一改之前的态度:“行,那我现在就把他们带走。不过住持得记住,我家少爷和我的同僚都是在这里受的伤,这事若是主家追究起来,住持恐怕就要亲自跟我家夫人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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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冷笑一声:“贵府少爷并非我庙观之人所伤,追究也追究不到我头上,这两只猫也并非庙观所养,不过是野猫而已,连日来我们也在驱赶他们,只是一直未能成功罢了。”
黑衣男子见威胁无效,最后只能认命将两位少爷和同僚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