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画闻言,凝眸望着尤氏,芳心中见着欣然,虽说这尤氏小门小户的,见识不多,又是个锯嘴的葫芦,可是非还是分得清的,不枉她在东府替她争体面。
虽说甄画是带有目的性的,但无可厚非的是,甄画确实帮助尤氏在东府争了体面,起码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不敢再小觑了尤氏,日子比以往顺遂许多。
婆母发话了,甄画自然不能落后,只见其扬着婉丽的玉容,眉眼开笑道:“母亲的教导,儿媳铭记在心,不过二太太说的也有理,我确实不好多言,还望二太太见谅。”
说着,甄画垂眸瞧着无声凝噎的黛玉,素手轻揉着黛玉的螓首,声音中见着几分宠溺道:“你这丫头也是,惯是爱使性子的,赶明儿告诉太妃与王爷,好好教导你。”
黛玉闻言,娇躯微动,扬着泪痕满面的脸蛋儿看向甄画,恍若烟雨的柳眸见着几分诧异、几分暖意,以往这时候都没人替她说话,不曾想今儿个刚认的姐姐为她出声。
这股被护着的感觉,让黛玉感动不已,终究不是一个人,泪珠儿如雨滴般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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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画见状,提着帕子帮黛玉拭去眼泪,展颜一笑,露出一副“你安心”的神态,轻声道:“好妹妹,不用伤心,姐姐在哩。”
别人惧怕贾家老太君的威势,她可不怕。
贾母抬眸瞧了甄画一眼,眉头微蹙,她是个人老精的人,自是明白甄画言语中的意思,黛玉是林家女,也是她的外孙女,教导也轮不到旁人,而北静王府不一样,这可是认了干亲的,提及北静太妃与王爷,无非就是提醒众人,黛玉如今在京中不是寡女。
这位蓉哥儿媳妇,不像是表面上纯洁无害。
也是,甄家大门大户,教出的的女儿岂会是绵软的性子,真以为家族底蕴都是摆设,便是泼辣的凤姐儿都是心有谋算的,那些个拎不清事儿的女儿都是狐媚子一流,上不得高台面。
大家闺秀,你以为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名称?
沉吟一声,贾母倒也没说什么,毕竟王夫人先前指桑骂桑的,她也明白,心下对于王夫人亦是不喜。
这王夫人,自打元春嫁进北静王府后,性子便有些轻浮起来,黛玉是她心尖上的人,有意将来许给宝玉的,打黛玉的脸也就是打贾母的脸。
看来不能放纵了王夫人,是得敲打敲打,让她谨守本份。
王夫人虽是个素来礼佛之人,但后宅之道亦是精通,怎会听不出,只是王夫人心中不屑,黛玉不过就是个干亲,她还是王爷的岳母呢,怎得,为了个干亲,难不成王爷还会向她这个岳母问责?
这时,随着贾母一行人进入厅堂的凤姐儿凤眸闪了闪,上前陪笑道:“老太太,她们两个从小不是好了吵,吵了好,没事就好,您老先去更衣,待会还要老祖宗主持大局哩。”
听见凤姐儿插科打诨的话儿,贾母轻轻颌首,浑浊的目光中透着喜爱、赞许,今儿个原就是喜庆的日子,不宜僵闹才是,便嘱咐了一声,与王夫人一行人去更换服饰。
待贾母一行人离去后,厅内压抑的氛围随之消散,甄画眸光瞥了一眼正言笑晏晏哄宝玉的凤姐儿,美眸流转。
若是继续对峙下去,说不准言辞冲突下来,事态反而不好收拾,不愧是有名的琏二奶奶,插科打诨的本事一等一的。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凤姐儿,垂眸瞧着黛玉悲秋的容色,心中怜惜,拿扇子替黛玉轻轻的扇着,温声软语道:“好妹妹,别哭了,要是哭坏了身子,王爷那儿可心疼了。”
瞧表哥专门送燕窝便可见对黛玉身子的看中,要是知道黛玉在国公府受了委屈,可不得心疼,表哥心疼,她也心疼。
黛玉闻言,皙白的玉颊微微一热,恍若星辰的美眸闪过一抹亮彩,眨了眨,素手环着甄画如杨柳的腰肢,轻啐道:“我自哭我的,与哥哥何干。”
一时之间,眼前的姐姐比哥哥香多了。
甄画闻言不觉好笑,点了点黛玉的额间,笑道:“你这丫头就嘴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