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不知怎的,心儿忽然一痛,怎的好妹妹们都喜欢往姐夫那儿跑。
宝钗闻言,洁白的素手抚了抚宝琴的脑袋,倒也没回话。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姐夫此番顺道让她和三妹妹回来见见家里人,怕是这番话一出,还有卖弄的嫌疑,索性不说了。
这边,探春也与迎春几人打过招呼,一众姊妹们顿时热切起来,此情此景,不由的让宝玉想起以往姊妹相合的场景,不禁心中畅然。
这般热闹的日子,宝玉许久没有享受过了。
荣庆堂上,水溶与众人打过招呼后,旋即各自落座下来,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后,也不废话,开口道:“老太君,关于宁国公府的事儿,本王也不隐瞒,圣上的意思是贾珍褫爵流放,不会牵连旁人。”
一番话下来,顿时让堂内众人噤声若蝉,贾政、贾赦面色沉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弄到最后,还是保不住宁国公府的爵位。
贾蓉面色灰败,原本还想着有王爷的庇护,保住宁国公府的爵位家业后,便由自个继承,美好的日子在向他招手。
不成想现下却得了这么一个噩耗,想死的心都有了。
甄画容色怔然,素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鹅黄素娟,晶莹的美眸直直的望向堂上的少年,心中错愕不已。
不是说会保着宁国公府的爵位,怎的就褫爵了,若是如此,那自个的孩子怎么办,这可是表哥的长子啊!
只是现下不是她说话的时候,待会寻个空隙,可得好好问问表哥。
尤氏艳丽的脸蛋儿煞白,一时之间悲从心来,没了丈夫也就罢了,现下连宁国公府的爵位家业都没有了,她还算什么大奶奶...
念及此处,尤氏柳叶秀眉之下的眸子,涌上一股酸涩之意,眼圈都有些泛红,不由的轻声哭泣起来。
至于王夫人、凤姐儿、李纨等人,虽面色大变,倒不至于抹眼泪。
而鬓发如银的贾母,此刻苍老面容之上一片黯然,嘴唇微微颤抖着,只觉眼前发黑,喘不过气来。
“祖母,您没事吧。”
元春察觉到了贾母的异样,忙上前帮着顺气,丰腴的脸颊上满是忧色。
宁国公府的事儿,水溶昨儿个就与她言明,且还不止如此,她都有些担心祖母承受不住。
只是这是爷们的正事,不是她好去插嘴的事儿。
贾母微微缓过神来,浑浊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大孙女,老泪纵横,长吁道:“祖宗的爵位弄丢了,丢了……”
原本贾珍被下了狱,但一直没有发落,贾母等人还盼着等水溶帮衬一二,可此时水溶本人都带了消息来,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宁国公府的爵位真的丢了。
贾赦面带忧色,上前拱手道:“王爷,珍哥儿犯事确是他的过错,流放也实属应该,只是这宁国公府的爵位...”
水溶不待贾赦说完,目光落在贾政身上,问道:“岳父,贪墨赈济粮,按律应是何罪?”
贾赦所言,水溶心中肚明,没必要听他废话。
贾政闻言,面色旋即难看起来,踌躇片刻才拱手道:“按大乾律,当斩,其亲族受株连之罪。”
作为断事官,贾政已然今非昔比,对于律法之事,他比在场的众人都要清楚,
此言一出,顿时让众人面色巨变。
水溶见状湛然道:“贾珍一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若不重罚,如何服众,圣上只褫爵流放,已然是开了恩典。”
这话水溶不单单是吓唬他们,而是确有其事,贪墨案由三司会审,基本是上公示于众,若是法外开恩的太过于明显,无异于是挑衅国法纲纪,损害朝廷根基。
在这一点上,永康帝绝对不会妥协。
紧接着,水溶也不等众人回应,神色湛然的继续道:“除却贪墨以外,宁国公府违法犯纪,所犯之事罄竹难书,圣上的御案前堆满了弹劾的奏本,已经闹的天怒人怨,不重罚难平民怨。”
宁国公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痛打落水狗的不在少数,连以前宁国公府压下的官司都被爆了出来,一时之间风声鹤唳,压都压不下来。
一听这话,众人复又是一阵惊变,贾母更是难以置信道:“王爷,这...珍哥儿他还犯了什么事?”
她们明白水溶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提及此事,想来不作假,而贾珍代表着宁国公府,贾母还以为是贾珍私下里还有什么龌龊。
这孽障东西,不肖子孙啊。
水溶闻言,言简意赅道:“本王派人查了查,其中也并非是贾珍所为,是下面的人仗着国公府的权势胡作非为,闹出了人命官司,一并算在了宁国公府上。”
闻得此言,众人面色都难看起来,贾赦更是面色铁青,喝骂道:“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背着主子做出这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