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并未落座在主座上,而是在一侧的黄花梨木交椅下坐了下来,笑道:“王爷客气了,老身感激王爷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诚然,王爷是去看那些妹妹们,可留给她们说体己话的空闲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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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闻言轻笑一声,目光微微一转,忽而道:“对了,有个事正要与老太君请示,今日见妹妹们,想着母亲素来爱热闹,想让妹妹们去王府小住一段时日,不知可否。”
既然话赶话了,水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元春粲然的星眸眨了眨,芳心了然于胸,什么母亲素来爱热闹,自从有了焱儿,母亲便满心欢喜的,可不得闲,这么蹩脚的理由可哄不住她,分明就是自个想念妹妹了。
说是妹妹们,其实就是林妹妹吧1
不过元春也没有戳破,丰润的脸蛋儿嫣然浅笑,附和道:“王爷说的不错,母亲一个人带着焱儿也颇为辛苦。”
夫唱妇随,这时一名合格妻子该做的事儿。
贾母浑浊的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水溶一眼,默然几许,应道:“也好,那边听王爷的,晚些时候让颦儿她们随王爷去王府吧。”
少年什么心思,眼下她也知道,既然两人之间有猫腻,留黛玉在荣国公也不长久,索性全了这对野鸳鸯,也能让自家宝玉安心。
“那就谢过老太君了。”水溶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端起元春递来的茶盅抿了一口,心中畅然。
王夫人倒是不在意这些,捻着佛珠的手儿顿了顿,维持着平和的问道:“王爷,听说我家老爷要调回来了?”
先前与元春交谈之际,她们便知道了这个消息,眼下这也是王夫人最为关注的事儿。
水溶顿了顿,将茶盅放了下来,点头道:“的确如此,想来年底就能回来,到时也能回京陪老太君和岳母过个好年。”
王夫人闻言心下一喜,转而又问道:“那不知老爷回京后有何安排?”
贾母偏眸看了王夫人一眼,浑浊的目光微微闪动,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她对于贾政以后的安排,也颇为关心。
水溶明白王夫人的想法,倒也不隐瞒,说道:“岳母大人,岳丈在都督府便有政绩,眼下外放到福建管理海茂,圣上对此甚为高兴,等岳丈回京后,想来便是入堂,说不得还得给岳母挣个诰命来。”
诰命夫人,这对于妇道人家而言是极高的荣誉,便是素来礼佛的王夫人也不能免俗。
王夫人压下心中的窃喜,眉眼开笑道:“诰命不诰命的,这都不打紧,倒是老爷外放这段日子以来,我这也担心的很,能留在京城,便是极好的。”
瞧瞧,一句话就把功利心给撇除了。
贾母心中亦是满意,笑着应道:“政儿媳妇这话说的是正理,老身年岁大了,也就盼着家里人团聚。”
贾赦:他贾政是家人,是儿子,难道他不是?
水溶也不戳破她们,开口道:“那这倒是衬了老太君与岳母的意了。”
贾母轻笑一声,倒也不言语,反而是王夫人,面皮上带着几分犹豫之色,她想问的关于贾政的具体安排,可是王爷却是有些模糊不清。
所谓知母莫如女,元春一眼就瞧出了王夫人的心思,为避免母亲闹出笑话来,便岔开话题道:“王爷,天色也不早,既然要带妹妹们回王府,那妾身让人先通知妹妹们。”
水溶轻点颔首,偏眸看着元春那丰润的玉容,温声道:“元春说的极是,你安排便是。”
到底是他的贤内助,替她查漏补缺。
元春嫣然一笑,粲然的星眸眨了眨,似是若有深意问道:“王爷,二妹妹、四妹妹和颦儿自是要通知的,不知那位邢家姑娘可要通知?”
那位邢蚰烟,虽是衣着寒酸,可一身的气派却不显寒酸,每回请妹妹们去王府小住,可都是会带上她的。
水溶心下一顿,清秀的眉宇顿了顿,说道:“随你的意思。”
元春闻言心下了然,以夫君的性格,若是不喜便会直言,不会与她拐弯抹角,而面对一个娴雅的俊俏女儿,但凡自家夫君不讨厌,其他的基本就管中窥豹。
此时的元春也知晓该怎么做了,没办法,自家夫君是堂堂正正的爷们,爷们的通病,夫君自然也不能免俗,她都习以为常了。
对于邢家的那位姑娘,贾母倒也不在意,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会在意这些小场面,对于元春特意点出来的做法,贾母心中甚至于是欣慰。
只要自身不失,外面一些新鲜顽意,王爷想尝便尝,腻歪了,自然也就不碍事了。
顿了顿,贾母相邀道:“王爷,不若今日吃了晚膳再走,老身让人尽快准备,想来不碍事。”
水溶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太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您不知母亲对焱儿的喜爱,那是寸步不离,连元春这个做母亲都比不上,早先过来的时候,严词嘱咐我早些带孩子回府,可不能耽搁。”
王夫人从元春那儿听说了焱儿受宠的事儿,目光闪了闪,笑道:“都说是隔辈亲,我瞧着焱儿也甚是喜爱,太妃稀罕也是情理之中。”
水溶笑了笑,道:“那可不,焱儿是北静王府的命根子,自然是稀罕的紧。”
这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三个女人心中欢喜,什么叫北静王府的命根子,自然就是王府的世子爷,将来的北静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