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御案之后,永康帝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于上,其面色古怪,似是难以置信,沉寂半晌后,确认道:“小十六当真要开会馆?”
案下的忠顺王颔首回道:“皇兄,这是小十六自个说的,具体情形,臣弟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小十六的神色,应当不假。”
水溶所言,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不过既然水溶言明,想必出不了岔子,毕竟事情也遮瞒不住。
“胡闹,堂堂皇室贵胄,跑去开会馆,置天家颜面何在。”
听到忠顺王的确认,永康帝面色铁青,什么时候皇家落寞成需要搞那些不入流的买卖,传了出去,不光是有损颜面,别人还说天子苛待皇室宗亲。
忠顺王见永康帝发火,心下悻悻然,他也觉着不妥,不过水溶自个安排的妥当了,也不好多言,于是解释道:“皇兄,小十六说了,那会馆只是供人消遣娱乐之所,只卖艺不卖身,不是青楼一流,而且小十六也不会参与会馆事宜,只是占个股。”
永康帝闻言脸色稍显好转,他原以为水溶是故意为之,要的就是丢他这个天子的脸面,如今听忠顺王的意思,水溶也就是做买卖而已,虽说大乾朝有规制,皇室宗亲不可与民争利,但不要拿到明面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沉吟片刻,永康帝开口道:“罢了,随他去吧,有事做也好,省得闲着出来挑头,只要不闹出事来,朕索性当不知道。”
对于水溶,或者说其背后的北静王府,能拉拢最好,拉拢不了也不要为敌,省得闹出乱子,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一般而言都不会给否了。
忠顺王闻言轻轻颌首,回道:“臣弟也是这想的,所以便借了银子给他,不过户部的帐不能走,就让他明日去内务府支取。”
永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忠顺王的做法很是满意,他上位的时候,户部是一副烂摊子,这几年好不容易理顺了些,不能再添乱,若是开了水溶这个口子,恐酿成祸患,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朕知道了,小十六那边你不用理会,不过他提的旧账,你就与他说,内务府的银子不着急还,半年之内,先将户部的银子结清。”
忠顺王闻言了然,相对于十万两银子,重中之重的是追缴户部欠银的事情,那些个老臣并不是没银子还,而是不愿吃亏,故而抱团取暖,一旦北静王府缴纳欠银,户部也好以此为由头,催促其他欠银,这就是一个风向标。
“皇兄放心,臣弟明白。”
沉吟片刻,忠顺王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事,小十六想让礼部开个条子,除了那些犯下大罪的官员,其余犯官女眷都交由他来处置。
永康帝闻言一愣,旋即嗤笑一声,骂道:“这小十六打的一手好算盘,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奸商的潜质。”
水溶要犯官女眷所为何,不消多想,肯定是为了那劳什子会馆,这既借银子又要人,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忠顺王闻言也颇觉好笑,似水溶这般,确实有些不厚道,不过好在有分寸,知道那些犯大罪的女眷不能轻饶。
“此事你斟酌着办。”
永康帝一锤定音,这些小事他懒得理会。
忠顺王闻言应和一声,他早知道永康帝不会在意此事,故而应下了水溶。
北静王府,身着兰色裙裳的璎珞上前替水溶宽衣,精致的琼鼻微微耸动,并未察觉到胭脂香,心下不由的一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小心询问道:“王爷,今儿个您去哪儿转去了。”
水溶并不知道小浪蹄子已然偷摸的查验一番,伸手屈指一弹,道:“去坊市转了转,怎么,这些你也要管,真是个管家婆子。”
自打水溶与璎珞亲近之后,这小浪蹄子就愈发黏人,出一趟府就多问一嘴,不过水溶对此倒也理解,作为丫鬟,整个世界都是围着水溶打转,一旦水溶不在府里,仿佛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做些什么。
璎珞吃痛一声,清澈的双眸嗔了一眼,委屈的撅着小嘴道:“奴婢哪里敢管王爷的事儿,还不是担心着王爷您,什么管家婆子,怪难听的,还打人。”
水溶见璎珞一脸委屈,心下发笑,他下的手,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至于摆着一副委屈脸?这小浪蹄子,还耍小心眼。
不过到底是自个的体己人,水溶明知璎珞是在邀宠,还是伸手抚了抚洁白如玉的额头,温声道:“打是亲,骂是爱,爷打你,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