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碗粥,配上一碟子咸菜,李真金吃得很香。
一顿饭虽然简单,但是足以让李真金褪去一天的劳累。
之后,李真金就会开始煎药,每当煎药的时候,娘亲少不了唠叨:“又买药了?依我说,这些钱倒不如省下来,早晚给你找个媒人,好好寻一下,成个家,这样我也没有心事了。这病啊,吃了多少副药也不见好,依我说,可能是命。我一个老婆子,注定是这命了,不值得再费钱了。”
李真金听多了这话,早觉得已经是耳朵生了茧子。
生了茧子恰恰是皮糙肉厚,李真金也不当回事,沉住气哄娘说:“这个药便宜,我换了个大夫,大夫说了,真正有用的药不一定是贵的。你没听说,上个月,有个开酒楼的员外,病重了,大吃人参,没想到补过头了,当天夜里就走了,大夫说是这病本身就不该用人参,用对症了甘草也能治病,若是不对症,人参还不如甘草。”
每次李真金都是扯一大堆闲话,才哄得娘亲没了话说。
趁着这会功夫,妹妹往往在一旁细细挑选好梅子,准备天一亮起来做梅子水。
李真金家住得狭窄,娘亲妹妹和他三个人都挤住在一间木板房里,房子还是租下来的。
其实这也是汴京很多百姓人家的常态,不管是家里有几口人,多一间房子也是没有的。
大多时候,伺候娘亲吃完了药,天色已经晚了。
夜深之后,这里寂静得可以听到坊外小河的水流声。
这里是城边上的偏远地界,城区内的繁华与这里并不相干,整个苦井坊,住的全是做工的,又或是做生意的小商小贩。
忙碌了一天,他们早就鼾声四起了。
可是今天,李真金犹豫了好久才走进家门。
李真金照常开始为娘亲煎药,娘亲问起,他就说水车放在了水行,省得让娘亲操心。
李真金一直有些恍惚,一不小心分了神,喂娘亲吃药的时候,不小心把药洒在了娘亲的腿上。
李真金连忙去擦,这时他却发现娘亲的腿上有好几块淤青。
看着十分醒目,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