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嚣张!”包三将大怒,一掌拍过去,老勺子的房门顿时裂开了。
“你可知道,在我们大宋,纵火可是重罪,我知道你不是有心所为,所以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我不是有心所为?我怎么不是有心所为?我偏偏要把这地方全部烧光!”老勺子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气。
“你是和天楼的元老,怎么会忍心毁了这地方?”李真金又问。
“元老?他们立刻还记得我是元老?当年我一个人,一把勺子,十八道名菜,给和天楼打出了名气,可现在呢?现在他们不过当我是猪狗牛马罢了,这世道多得是忘恩负义之人,人走茶凉,兔死狗烹。”
李真金听了这话,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你对和天楼有这么大的仇恨?”
老勺子没有回答,眼眶之中,竟隐隐闪出泪花。
“你可知道马尿是什么滋味?”
“不知。”
“你知道泔水是什么滋味?”
“我知道,我喝过。这滋味不好受,但是再不好受,也好过废了一条腿。我这条腿是为了和天楼废的啊。”
当初和天楼才刚刚打出名号,被泼皮无赖缠上了,客人几乎没有敢来,东家白员外色厉内荏,也是无计可施,每日里愁容满面。
老勺子那时年轻,拎起菜刀,抡在了桌上。
“想要什么菜,我都能做。还有一道菜,我敢做,怕是你不敢吃。”
“什么菜?”泼皮问。
“我这条腿。”
泼皮没有被唬住,谁知老勺子当真从腿上剜下了一块肉,血淋淋一大碗。
泼皮当场呕了出来,不敢再看。
此后,和天楼倒是清净了一段时间,凭借老勺子创下的烤猪名菜,名声越打越响。
老勺子那一刀剜伤了腿筋,因此落下了残疾。
后来那泼皮竟混了个出人头地,成了某官宦手下的家奴。
这番又来到和天楼,特来报复。
白员外心知,这泼皮的背后势力颇大,不敢轻易招惹,因此把和天楼的股份让渡了出去。
至于老勺子,便再也没有掌勺的机会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可老勺子的名没有留下来,换了新的掌勺,老勺子也老了,不中用了,成了人人都可以取笑的受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