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站定后,茅仁义收起罗盘,步伐铿锵地走到叶乘风身前,高声喝道:“取水盆过来!”
随即,两名黑衣男子上前,一人手捧水盆,另一人则将早已准备好的桶装水倒入水盆中。随后,又有一名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光滑平整的木板放入盆水中,木板的大小几乎与水盆口相当,质地轻盈,放入水中后自然而然浮在水面上。待木板完全静止下来后,茅仁义才小心翼翼地将花梨木罗盘轻轻放置其上,虽然花梨木颇有分量,但木板的浮力极大,压上罗盘后,木板也并未显着下沉。水盆就这样安置在叶乘风刚刚所站的位置,而浮在水面上的罗盘正好处于中心,利用水的流动性,此时的罗盘真正处于水平状态!
看着稳稳地立在浮木上的罗盘,茅仁义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欣喜与激动。在他看来,这一切的发展都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样顺利。他心中暗想,自己虽然对风水术的理解并不深厚,却意外地碰上了这样一块难得的风水宝穴,简直就像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运气之好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尽管自己的能力有限,但在面对一群外行时,茅仁义还是觉得可以肆意发挥。他慢慢蹲下身,开始仔细观察浮木中间的罗盘。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刚刚一切正常的罗盘,这会儿却出现了异样的状况。原本应该稳定的磁针,此时却显得浮动不定,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无法归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茅仁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中暗自警惕。根据他所学,罗盘出现这种“搪”的现象,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地下埋藏了某种古代器物。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禁一动——如果这里真的藏有古物,那将会是多么惊人的发现!
“叶先生,我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清楚……”茅仁义突然转身,神情认真地对叶乘风说道。
“请讲,茅大师。”叶乘风面色凝重,目光中透出几分期待。
“寻龙点穴之术源远流长,历代以来,皇室贵胄与权贵显富们都极为迷信风水,事事必请术士前来察看。挑选祖先的安葬地更是关乎宗族的重大事务,必须隆重以待。虽然天下广阔,但真正能够找到绝佳风水之处的机会却是屈指可数。在千百年来,除了皇室贵族外,其他权势之人也难以满足需求。因此,能够找到一个前人未曾发掘的风水宝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眼前的这个地方无疑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绝佳宝穴,凭借它的神奇和距离C市的近,叶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茅仁义的声音渐渐提高,心中却对叶乘风的反应充满了戒备。
叶乘风的脸色阴沉,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这个风水穴,叶某志在必得,无论它之前埋葬的是什么人。我只问你一句,茅大师,你能否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茅仁义感受到叶乘风身上散发出的森森杀气,心中一震。他清楚,只要自己稍微说出一个否定的字眼,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赶忙点头,满脸谄媚地说道:“当然可以,茅某绝对有信心为这个风水穴更换一位新主人,请叶先生放心!”
听到茅仁义的肯定,叶乘风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冷冷的气息逐渐散去,转而对茅仁义展现出一副亲切的面孔:“哈哈,那就辛苦茅大师了,叶某真是感激不尽!”
看着叶乘风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茅仁义心中一阵忐忑,暗想这人果然是个笑面虎,遇到这种角色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尽管内心不安,茅仁义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连连摆手说:“不辛苦,不辛苦!”
叶乘风在C市的地位极为显赫,此次来到X县是为了为刚刚去世的父亲寻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其实,这并不是出于孝心,反而是他早就希望父亲早点去世,以便尽快继承家族的权力。然而,叶乘风又极为迷信于风水之道,原本计划请C市着名的张逸仙来帮忙,但张逸仙只擅长阳宅风水,对于阴宅风水却不在行。
无奈之下,叶乘风派人四处打听,最终得知玄武门的风水法门涵盖广泛,其中就包括风水术数。于是,他派出手下前往玄武门,请求擅长寻龙点穴的高手,最终被派来的便是茅仁义。虽然作为非嫡系弟子,茅仁义的修为并不算高,但在相地之术上浸淫数十年,虽不算精通,但总能拿出几分真本事。
因此,茅仁义便被冠以“地师”的名号,专门负责相地点穴的工作。三十年来,他为玄武门贡献了不少,同时也因嫡系为尊的传统而无法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地位。不过,茅仁义并非野心勃勃之人,安于现状,享受着在玄武门的安逸生活。他宁愿在完成工作后偷偷扣下部分酬劳,去外面潇洒一番,也不愿意去争夺那些虚名与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