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灼言低声笑了一会后就收敛了情绪。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脚下脸上还保持惊恐状的尸体,刚刚因杀人而获得的快感转瞬即逝。
镜花水月般的虚幻过去后,只余下空荡不堪灌着冷风的躯壳。
杀了这些人又如何,他们不是真正的凶手,并不能带给他任何解脱。
他明明仇恨人族,可杀这些无辜的人却并没有让他开心,甚至还因杀了太多人感到了一丝厌倦与麻木。
原来,杀人没有那么有趣。
或者说,杀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人很是无趣,只是在浪费他的时间而已。
恨的根源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那些还坐在高台上享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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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将他们拉下神坛,亲手斩于剑下,他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愉悦。
极端恨意有了宣泄口,被仇恨蒙蔽的双眼得以清晰。
北灼言在体会过屠杀过后,那颗想要毁天灭地的心冷却下来,归于平静,甚至心境松动了些。
那被压制住的修为竟隐隐有上涨的趋势。
人族,他依旧讨厌。
但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却不会再似从前那般随意生出杀意。
那是毫无意义的事。
北灼言闭了闭眼,缓缓擦去脸上的血迹,他用手帕将染血的长剑擦拭干净,锋利剑刃折射出眼眸的模样。
金眸底下暗沉昏黑,不复以往的干净澄澈。
“恶气……”
北灼言扯了扯嘴角,心中一片明悟。
这个世界处处都充斥着恶气,不浓,但可以一点一点地慢慢侵蚀着人心。
勾起人性中的阴暗面,放大、夸张然后吞噬。
方才杀人时,他心中的杀意就被无限放大,仇恨几乎将他淹没。
但他也因祸得福,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窍,被死死束缚的心在终于迎来了第一次顿悟。
北灼言有些明白为何弗清念的眼睛会是那般如浸了墨一般漆黑,想必她已经被这些东西侵蚀了很久。
连他这个只半只脚踏入的人都被影响到,更何况是不知在此处呆了多久的念。
或许,她要杀这些凡人的原因,跟恶气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