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被这一唱一和煽动起来，鄙夷、愤怒的目光如芒在背，声声指责仿若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有那冲动的年轻后生，攥着拳头，作势要冲上来，被旁人假意拉住，嘴里还喊着“揍这窝囊废”。

更有妇孺在人群后，满脸悲戚，哭嚎着自家亲人的逝去，把这笔账也算在了赵昱头上。

赵煜紧攥双拳，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双手曾在战场上挥剑斩敌、挽过大弓，如今却只能在这无端谩骂中颤抖。

他环视四周，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满心委屈与解释的话语卡在嗓子眼。

他深知，此刻这些被悲愤冲昏头脑、不明真相的人，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语，多说只是徒增笑料与把柄。

强忍着心中酸涩与愤懑，他挺直脊梁，那脊梁曾在敌军千军万马前都未曾弯折，此刻在这唾沫星子横飞中。

更似一棵苍松，傲然却孤寂。他目不斜视，迎着那一道道不善目光，一步一步，艰难地穿过人群。

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街边店铺的商贩，本与他相熟，往日见他总是热情招呼，如今却匆匆关上店门，似怕沾染了这“晦气”。

曾经的故交，也躲在人群后，不敢与他对视，赵昱心中五味杂陈，往昔荣耀与如今落魄交织，恍若隔世。

一路回到府邸，赵昱遣散侍从，闭门谢客。

他独坐书房，望着满墙的行军地图、作战方略，那些曾日夜钻研、试图破敌制胜的心血，如今却似嘲讽。

窗外余晖褪去，夜幕笼罩，屋内烛火摇曳，映着他憔悴面庞，他满脑子都是这场无端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