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我救你下来。”孟渊到底良善,眼见香菱又是被骗婚,又是死了干娘,还被吊了好多天,而且这香菱也没做恶事,便打算顺手救了。
取刀切断绳子,给香菱解开捆绑,这小黄鼠狼抽抽鼻子,“小骟匠,你还怪好嘞。”
“快些走吧,以后别来这里了。”孟渊柔柔道。
“是你杀了狼大吗?大尾哥呢?”香菱使劲儿甩了甩身上雨水,怯生生的看了眼狼大尸首。
“莫要多问,快些离开吧。”孟渊道。
“那我走啦。”香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往前跑了几步,又回过头,两腿撑地立起,俩前爪合到一块儿作揖抱拳,而后一溜烟的往西北方向逃了。
孟渊又歇了一会儿,这才继续拖着狼大的尾巴,去寻聂延年。
行了三四百步,便见聂延年立在地上,毫发无损。
而那大尾尊者瘫靠着一株枯萎的桃树,早没了宝相庄严之感,身上缁衣破烂,遍布血迹,四肢似已碎裂,胸口有两处巨大刀伤,犹然能见白骨脏腑。
至于任德彪,却还没影,想必还在追逐那狼二。
聂延年也没搭理孟渊,只是冷笑一声,死死的盯着大尾尊者,质问道:“大尾巴狼,你说出那上师是谁,我留你活命!”
“阿弥陀佛,生与死又有什么两样?不过再入轮回罢了。你就算将我全身骨肉折断,也无济于事。”大尾尊者此时已没了戾气,语气慈悲,竟真有几分高僧之感。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送到镇妖司,自有高人能挖出你的所见所闻!”聂延年道。
“无妨无妨。”
大尾尊者语声微弱,强撑着抬起已无一分完好骨头的两臂,合十垂眉,“身怀业火,本就该当如此。”
说着话,便见大尾尊者胸腹的伤口中燃起细微火苗,继而迅速壮大,将其全身遮盖。
聂延年皱着眉头,也不施救,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很。
只见大尾尊者临终圆寂之际,却有偈子留下,言曰:“念佛见佛登觉岸,残躯微命入炉汤。带业往生修正果,净土安身乐未央。”
语声缓缓,并未有烈火焚身之苦,面上反而显露一分慈祥悲悯,又似怨毒愤恨,着实诡异之极。
话落不过数息,大尾尊者已只剩残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