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植约莫膝盖高,结着两个青果。
这绿植怕是也就每日午时能有些许阳光照进,可依旧有茁壮之态,显然非凡。
近午阳光正暖,蒸腾出幽幽淡香。
“我这就给你摘一个,嘿嘿嘿!”香菱开心的很,却见小骟匠没有回应,她转过头来看,只见那小骟匠竟取下了背上的长弓,正自冷静搭箭。
香菱都哭了,“小骟匠,你真坏!你真是老公猪带娃,装什么好奶奶!黄鼠狼给你拜年,装什么好人!干娘说人不能信,果然没骗我呜呜呜……”
她干脆躺下,闭上双眼,挺起白肚皮,“呜呜呜干娘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得利索点,要是疼的很了,我就骂你骟匠手艺不行呀!”
香菱唧唧唧的哭个不停,却一直没觉得肚皮疼,她睁开一只眼来看,见那骟匠弯弓搭箭,却非照着自己来的,而是瞄向远处。
香菱赶紧站起来,钻出荆棘丛,就见远处松树下有一半人高的老狐狸。
那老狐狸穿青衣,手拄木杖,佝偻着身子,正自往这边看。
“老媒婆你干啥去了?”香菱大喜,“姑爷怎么说?”
她刚还躺下等死呢,这会儿又惦记起婚事了。
老狐狸却不理会,只是盯着孟渊的箭,笑道:“小友,两枚果子,不如你我各得一枚。可好?”
“一枚是香菱姑娘赠于在下的,一枚是香菱姑娘的嫁妆,你且问她。”孟渊道。
狐狸看向香菱,道:“香菱,姑爷让我来取嫁妆。”
香菱听了这话,就一个劲儿的摇头,道:“嫁妆是我带过去撑面子的,不用给姑爷。以后要是和离,我还能把嫁妆带回来呢!”
她竟颇懂嫁娶风俗。
“她不同意。”孟渊道。
老狐狸沉默一会儿,道:“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你是收是荒?”
“她啥意思?我咋听不懂!”香菱也不是傻子,这会儿看出不对,趴在地上不敢乱动,却管不住嘴。
“狐狸是说,这宝药是她所种,今日熟了,要来收粮。至于能否收到,要看我的能耐。”孟渊道。
“这是我和干娘一泡尿一泡屎养出来的。”香菱又哭唧唧。
“我向来与人为善,只是这一次有些急用。”老狐狸往前一步,道:“你未必胜的了我。不如你我各得一枚,到时天地广大,少年人前程似锦,人间许多快活。”
“此刻我就不快活。”孟渊道。
老狐狸面色阴沉的很,道:“小小愚精蠢怪,犹如草木,弹指可死,小友何必呢?”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孟渊弓如满月,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