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谁会这么傻?”
就如今天子堪比上古圣皇的威信,倪二不相信谁会犯这个傻,在龙禁卫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但贾琮从来不会低估利益之下有些人的疯狂,更何况龙禁卫中,本身就有人被皇帝的革新官制之策,触及了切身利益。
他再三叮嘱倪二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直到天色渐暗,他才陪着家中的亲长悠悠赶往皇城。
……
元佑十年的最后一夜,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喜庆而又躁动的气氛中。
耳边不断回响着鞭炮、烟花的响声,还有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以及大人们的焦急呼唤。
禁军今日不但没有休息,反而增添了不少人手。
崭新明亮的甲胄,闪着寒光的利刃,不但没有让那些孩童感到畏惧,反而一个个羡慕又崇拜的看着面前走过的一队队巡城禁军。
戍守宫门的大汉将军并未阻拦今夜来宫中赴宴的贵人,老太太在儿媳、孙女的搀扶下很快就来到了慈宁宫。
殿中已经坐着不少宗亲命妇,老太太还看到了自家已经嫁去柳家的二孙女迎春。
老太太在拜见完太后娘娘后,就将迎春拉到跟前,小声责怪道:“你这丫头,怀着身孕呢怎么也跑过来了?告个罪呆在家中就好,难道娘娘还会怪伱不成?”
迎春脸上的红润与光泽,无不彰显着她的日子很舒坦。
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并不显怀的小腹,跟老太太小声解释道:“夫君今日当值,没办法在家中陪我。御医说孙女这一胎很安稳,偶尔出来转转也不碍事,便想着还不如来宫里,也能跟祖母、母亲一同守岁过节。”
这还是迎春从荣国府嫁出去后首次过年,柳湘莲不在家,她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理国公府,想想都觉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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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已经泛红,不自觉的跟老太太撒娇说道:“祖母难道不疼孙女了?今岁我没收到祖母的压岁钱,别扭了好久呢。”
听迎春这么一说,老太太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归根到底,迎春猫儿大些的时候,就被她抱到荣禧堂养着。
虽说平时偏疼元春跟宝玉以及后来的黛玉多些,可迎春也是她的亲孙女,哪有不疼惜的道理。
她直接将自己戴了几十年的玉镯摘了下来,套在了迎春的手腕上。
“儿孙都是讨债的,今日就便宜你这丫头了。”
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是一点都不含糊。不但给迎春戴上了玉镯,还拉着孙女的手不停的叮嘱说今夜就跟着她,不许离开半步。
按说宫中夜宴自有规矩,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但老太太是谁?
圣人老爷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先荣郡王之妻,敕封荣郡王太妃。
便是慈宁宫的主人,太后娘娘都要给老太太面子,人家偏疼孙女,谁会拦着?
“瞧瞧,你这老太果然是京城最疼孙女的。把孙女看得这么紧,是担心我抢了去?”
曹太后突然扔下几位宗亲,将目光转向贾家命妇这边,让整个慈宁宫正殿中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到了一处。
老太太告罪道:“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实在是臣妇这孙女方有孕不久,家里又没个长辈教导看顾,臣妇难以放心,只好借娘娘宝地叮嘱她几句。”
“哦?你家这丫头竟然有了身孕?”
曹太后招手让迎春上前,仔细打量一番后,摸了摸迎春光滑柔嫩的手背,跟老太太笑说:“一点都不像有了身孕的人,若不是我清楚你的性子,还以为你在骗我哩。来人,去叫御医过来给这丫头瞧瞧……”
跟女官吩咐完后,曹太后还拉着迎春的手,关切的责怪了一声:“既然有孕,跟宫里说一声就好,何苦跑来折腾这一遭。”
只听迎春回道:“臣妇夫君奉圣明巡防京城,家中就只剩我一人,臣妇又是新婚不久,难挨家中清冷,便想来宫中瞧瞧热闹。而且想着祖母与母亲也会过来,臣妇前来也算是与亲长一同守岁……”
若是别人,说不定就会来一句来给太后贺年沾沾福气云云,偏偏迎春老实巴交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实意,倒是让曹太后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