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月十二花朝节元春出宫,参加完黛玉的及笄礼后就去了园子里住下,算是享受了一段无忧无愁的安逸日子。
可惜宁荣贾家这半年是没有什么得闲的时候,在黛玉及笄后的一月,三月初三,探春及笄。
依样画葫芦,给探春办完了及笄礼后,家里一边操持着预备探春出嫁的事,还得忙着准备湘云的及笄礼以及她与宝玉的大婚。
湘云乃是四月二十七芒种的生辰,为了兼顾林柏的年龄,探春的出嫁就不能拖得太久。
为此,在得了元春的首肯以及钦天监的推算后,宝玉将在五月初八这日迎娶湘云入门。
而随后的五月二十二,便是林柏与探春的大婚。
可怜贾琮盼星星盼月亮,林老爷终于点了头,六月初六,黛玉将以新娘的身份重新住进荣国府来。
一连数场大事,饶是荣国府如今不缺银子,也差点掏空了公中的现银。
好在赦大老爷先前从南边“捡”回了好几大车的金银宝物,听到儿子侄子大婚缺银子,直接让人推来一车的金银,倒在了荣禧堂外的空地上。
“这些拿去先用着,不够了再跟我说!哥儿姐儿的大事绝不能含糊,还有这个……”
赦大老爷神神秘秘的将一个锦盒亲手交给了老太太,在其耳边说道:“老二没多少钱,儿子也不好越俎代庖,这盒子的一半东西母亲您帮着添进去。云丫头父母去的早,您老是她最亲近的人,剩下的一半您寻个理由给她,就说是她父母留给她的。”
别看赦大老爷平日里一副贪财好色的老纨绔模样,实际上是文字辈中最懂人情世故的人。
敬大老爷为人冷清,为了家族他连亲儿子都舍得,对于子孙后辈的关心,更多是看重几个有出息的哥儿。
政老爷就不说了,一辈子钻进圣贤书里出不来,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
探春的嫁妆就算是有老太太的赠予,也要比其他的姐妹少很多。湘云手头的东西虽然看似要比探春多一些,但史家当初还给湘云的,很多都是仓促间拿来凑数的,不值几个银子。
相反年纪最小的惜春,虽在贾家排行老四,却是宁国府的嫡出大姑娘。
其母留下的嫁妆,以及宁国府预备的东西,加上老太太的馈赠,小小的惜春身价不比宗室郡主差。
女子嫁人,无论夫家如何,嫁妆越多自然是腰杆越直。
在荣禧堂只剩她跟鸳鸯两人时,老太太才打开了大儿子给她的那个锦盒。
一张张见票即兑的千两银票,整整齐齐的躺在锦盒里。
厚厚的一沓,仔细一数,竟然有四十张之多。也就是说,这锦盒里的银票,竟价值四万两白银。
“老太太,底下还有……”
在鸳鸯的提醒下,老太太拿起最底下的两份纸卷。
这是两份地契,按照上面的地址可以看出,紧邻着荣国府在城西的温泉庄子。
“面积虽只有百亩见方,却也都是上田。又临着咱们自己家,照应起来方便。老大有心了!”
老太太罕见的夸了一句大儿子,盯着手中的银票跟地契许久不语。
她若是没有记错,迎春出嫁时老大就在陪嫁的单子中添了一处农庄,说大不大,却正是自家温泉庄子旁边的地。
“大老爷肯定给四姑娘也备了一份,估计到时候会寻个借口拿出来添补给四姑娘。”
鸳鸯是个机灵人,这几年对府中的事算是看得很透彻。
二老爷沉迷于圣贤书跟朝中公务,琏二爷一心要去挣前程,宝二爷……不提也罢。
唯有大老爷跟琮三爷公私兼顾,平日里对家中的事更上心些。
鸳鸯的话不由得老太太不信,老大是个人精子,本就与侄子贾敬要好,岂会漏了四丫头。
“老祖宗……祖母……”
门外传来了宝玉的声音,打断了老太太的感慨。
却见宝玉急赤白脸的抱着一个镶嵌宝石的木匣子,匆匆跑了进来。
嘭~
匣子一打开,老太太都惊住了。
又是一沓厚厚的银票,面额没有给探春、湘云的那盒大,有一百两、五百两也有少数的一千两。
但加起来的总数就有些吓人了,整整价值八万两白银。
“我正准备睡下,大伯突然过来塞给我这一匣的银票,还跟我说了好些云里雾里的话……”
……
“爹,给儿子这些做什么?儿子有钱!”
赦大老爷今夜就像是个散财童子,先是往公中拉去了整整一车的金银珠宝,粗略估算都有十万两之巨。